寿明是在儿子学校附近的餐馆找到人的。

以前他倒是挺赞同儿子广结人缘，毕竟读大学也是莫种意义上的交际，可现在看着儿子寿春浩举着酒杯和同学们推杯换盏时，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怒气---铺了半辈子的网，却让最肥的那头鱼给跑了。

包间里，寿春浩拍着自己胸脯，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次能进组织多亏几位兄弟了，今晚吃好喝好，待会咱们去KTV唱歌！”

有人满脸兴奋地举起酒杯，向他说着恭维话，这桌子上寿春浩有一半以上人并不认识，但每个人都主动举着酒杯来向他敬酒攀谈。

寿春浩并不是这场聚餐的东道主，可他知道很多学生，很多同学都在议论他，都在看他，大致是因为自己父亲马上要升正科了，很多时候能拉上同学一把。

他就站在那边，像夜空里熠熠发光的月亮，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直至父亲出现在包间门口，胡子拉渣，满眼血丝，像是熬了好几个夜一般。

父亲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脑门不停流着汗，更是失了礼仪，没和寿春浩的同学打招呼，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春浩，你，你快，快跟我走，我有事情找你。”

“什么事啊，”寿春浩莫名地望着自己父亲落魄的模样，“要么晚点我回趟家吧，我现在和同学们吃饭啊。”

就今天，公司，家里都因为儿子得罪人这件事要翻天了，可罪魁祸首却在这里安然自得与同学聚会，完全没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寿明只觉得一股愤怒的冲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把脑门都给胀破了，他很想跑过去当着这么多人面，给自己儿子一记耳光让他清醒清醒，可多年以来当孙子的经历还是让他克制了下来---在外面还是得留点面子给儿子。

“赶紧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单独问你。”寿明尽量压着声音。

寿春浩也从父亲口气里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便转身想要和同学们告别，说些场面话之类，谁料父亲直接上前，钳住他就走，几乎是连拖带拽，像极了小时候捣蛋被父亲用鞭子抽回去的皮小孩。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寿春浩当即就不乐意了，嘴里嘟囔了几句，大致意思是爸爸你疯了吗，这样搞得我在同学面前很没面子之类的。

怎知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记耳光，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去你妈的，老子这次是被你害惨了，本来科长就在考察期，现在被你一闹，就连工作都要丢了，X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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