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6月,北城的夏天来得很晚。
程浩军站在武装部办公室,目光落在办公桌日历上。
任锦玉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双胞胎,八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肚子大得吓人。
想到这里,程浩军的呼吸变得急促。
"程部长,您的茶。"
警卫员小张轻轻推门进来,将茶杯放在桌上。
程浩军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低沉问道:
"水烧开了吗?"
小张结结巴巴地回答,
"烧、烧开了..."。
程浩军的低沉严肃,
"烧了多久?至少五分钟吗?"
"锦玉现在不能喝没烧开的水,会腹泻。"
小张连忙点头:
"报告首长,烧了十分钟!我盯着看的!"
程浩军这才稍微放松肩膀,点点头。
小张小心翼翼地提醒,
"程部长,下午三点有个会议..."。
程浩军斩钉截铁地说,
"取消,我要陪锦玉去产检。"
小张欲言又止。
最近形势紧张,武装部的会议个个重要,
但看着部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微微发抖的手指,他最终只是应了声"是"。
等小张退出去,程浩军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
这是军医给他开的镇静剂,为了控制他越来越严重的"产前抑郁"。
是的,明明该是孕妇得的病,却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他这个丈夫身上。
药效还没上来,程浩军已经迫不及待地抓起车钥匙。
"他必须亲自去接锦玉,现在街上太乱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吉普车驶过街道,程浩军的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墙上贴满了大字报,几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正在砸一家书店的橱窗。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
农业部大院门口,几个红卫兵正在检查进出人员的证件。
程浩军亮出军官证,对方立马让开一条路。
任锦玉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程浩军推门进去时,她正在收拾抽屉里的文件。
八个月的双胞胎让她行动不便,弯腰时明显很吃力。
今天任锦玉受老教授委托,整理一些重要资料,
她已经整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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