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柠正端着个搪瓷缸子喝水,缸身上的“为人民服务”红字磕掉了瓷儿,露出底下黑黢黢的铁皮。
她闻言放下缸子,水纹都没晃一下:“嗯,常规测试。今天二次测试完,基本就稳了,可以挑几个尖子班,试点配装。”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萝卜”。
杜司令一脸笑意,粗糙的大手搓得咔咔响:“那就好!那就好啊!”
他嗓门一下子拔高:
“你是不知道,为了你单子上的鸭毛鹅毛,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就差让后勤处那帮小子,半夜摸进老乡家鸭棚里现薅了!”
“好家伙,总算是,都给你凑齐活了!”
他扯了扯耳朵,仿佛能听见鸭子嘎嘎的控诉。
杜司令端起一个磕得坑坑洼洼的旧茶缸,吨吨灌了一口凉白开,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感慨道:
“被服厂的同志们,现在可是玩命了!三班倒,连轴转!就按你画的那个图纸,玩命儿赶冬训服呢!”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望向窗外,语气倏地沉了下去,“你是没亲眼见过啊,以前没这好玩意儿……咱们那些守国门的兵娃娃,就靠着一身薄得透风的棉袄,硬扛零下几十度的刀子风!”
他搓了搓胳膊,“手上、脚上、耳朵、脸上……冻疮摞着冻疮,烂了又好,好了又烂!”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下去检查的时候看到……那心里头揪心呐!跟刀剜似的!”
杜司令重重叹了口气:“今年冬天,就指着你这批冬训服了!让娃娃们……少遭点罪!”
夏书柠放下搪瓷缸,身体微微前倾:“冬训服,是保命的底线。解决了这个,下一步,得把眼睛给战士们装上。”
“眼睛?”杜司令一愣,倒不是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一时不敢往那方面想。
“夜视仪!”夏书柠直接吐出他不敢想的那三个字。
杜司令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夏书柠语速加快,
“老美那星光镜,毛子那超晶石,没一个善茬儿。靠买?做梦!咱们得有自己的夜眼!要更亮!更清楚!”
她突然屈指用力一敲桌面上的搪瓷缸边缘,“噹”的一声脆响,震得桌上几颗散落的图钉蹦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夜视仪得更轻巧!别整得像挂个砖头在脖子上当累赘!我可不想战士们还没看见敌人,先被这铁疙瘩压垮!”
她霍然起身,几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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