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
王贵人披着月色,一路猫着身子,做贼似地溜进了雨花阁。
雨花阁并不算大,不过两开两阔的一处别院,连个正经宫室都算不得。
因着这地方偏僻,从太祖皇帝时,就将此地设成了专供意外死亡的宫嫔,来作停灵之用。
宫中位份低一些的宫嫔,死后是没有资格葬入妃陵的,
离世后,只在雨花阁停灵三日,待高僧法师超度亡魂后,再将尸首交还给母家下葬。
非得是皇子或公主的生母,又或者位份在嫔位以上的嫔妃,这才有了入妃陵的资格。
王贵人潜入雨花阁时,殿中燃着的十三盏鱼油宫灯,将此地照得明亮如昼。
她四下打量着,
殿宇正中摆放着一尊檀木棺椁,四周布满经幡,
棺椁后,立着一张丈余高的珐琅屏风,其上以梵文满雕往生经。
有了这些佛物的加持,又嗅着殿中飘飘渺渺的檀香气息,王贵人一颗慌乱的心,方能略略安定些。
她手中紧紧捏着一串碧玺佛珠,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到棺椁前。
踮起脚尖,朝棺椁内瞥了一眼。
南瑾躺在棺椁正中,周遭奉了一圈冰,
她脸上新添妆容,将紫瘢遮盖得极好,而今瞧着安详,只像是寻常睡着了一般。
有风过,吹得宫灯如鬼火跳跃。
王贵人打了个寒颤,
她迅速敛回目光,对着棺椁怯声道:
“你别怪我,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你。我只是想训诫你一下,让你长长记性,也别太得意过头了......”
她这话说得吞吐。
沉默了好半晌,心下思忖着荣嫔的交代。
荣嫔说,她必得对着南瑾的尸首,如实说出她有可能引起南瑾怨念的事儿,如此这封口阐才能奏效。
如此怔忡良久,才听王贵人又支支吾吾道:
“那日你无事献殷勤,非要帮顺妃去给大公主送拨浪鼓。你这一走,顺妃便跟我念叨个没完。句句不离你有多好,有多得宠。又说我的脸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若不好好养着,往后再想承宠可就难了。
我不想听她絮叨,借口欲行方便之事离席。往连廊去时,我听见你在偏房逗得大公主直乐呵。又听宝香跟你说,顺妃向皇后提议,此番成行温泉山庄,要破例把你也带上。”
王贵人越说越是愤懑,语气也由怯懦转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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