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来,南瑾的泪水终是没入了淅淅沥沥的夜雨声中。
沈晏辞一直安静地坐在她身旁,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直到她情绪渐渐平复。
待她呼吸平稳下来,才缓声道:
“这件事,朕在南巡归来后曾告诉过知笙。但那时你们早已姐妹相称,情谊深厚。所以无论她知道与否,都不影响她待你的真心。”
是了。
南瑾心中默然。
无论有没有这一层血脉的牵绊,她与知笙之间的情谊,总是不会变的。
架着锅子的炭火熄了两遍,铜锅也早已凉透浮起一层凝脂。
待宫人们撤走了杯盘狼藉,沈晏辞才携手南瑾道:
“陪朕再坐会儿吧,等雨势小些再回去。”
他们移步至庭院凉亭,听着雨声,闲话着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或是欢笑,或是沉默,总归气氛不算压抑。
后来夜色愈浓,南瑾才终于向沈晏辞问出了今日她来朝阳宫,最初想问的那句话,
“皇上前些时候曾答允过我,若我有何要求,只管向您提了,您定会应允。不知这话隔了月余,还作不作数?”
沈晏辞并不看她,只将目光投向天边那轮被浓云半掩的朦胧月影。
少倾,他点了点头,简短应道:“君无戏言。”
南瑾深吸一口气,坚定了心念道:
“皇上,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你将我视作绝望之际抓住的一束光,而我则将你当作我唯一能登上云天的路。
而后我们各自怀揣着难以言说的心思,在命运的驱使下或有迹可循,或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处。
说实话,我从前无比渴望能成为上位者。我想着接近你,占据你的心,得到你的宠爱,便能一跃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届时普天之下,除了你,任何权柄在握的男子见了我,都需躬身下拜,恭敬问安。
那时我一直觉得,唯有紧紧握住权力,我才算真正活出了自己。”
她垂眸,唇边逸出一丝极轻的自嘲,“可后来无论缘由为何,当我真正站在了这个我所期许的位置上,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心中真正渴望的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得到过。我想要的,不过是与我在乎之人相守相伴,过着平淡却安稳的日子而已。”
她环顾着被宫墙紧紧包裹的四方天地,笑意里分辨不出是释然还是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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