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极静。
太后定定望着沈晏辞。
他笑着,温润关切的眼波之下,分明蛰伏着锐利的锋芒。
他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太后。
过问太后罪责是假,实则是要激得太后按捺不住,主动踏入朝阳宫来兴师问罪。
自上回太后借着雨燕行刺之事,太后便以养伤为由,一直幽居仙寿宫半步不出。
且她又以寻常太医为人看诊多见血腥为由,不许旁人替她诊治。
故而只要她不离开仙寿宫,就没人能戳破她假伤一事。
所以今夜......
沈晏辞根本就不在乎丽欣的供词是真是假,
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要将太后从仙寿宫‘逼’出来,然后给她两条路选:
要么,就受了他的孝心,挪去五台山继续清修静养,远离权力中心。
要么,便要戳破她假伤一事。紧接着雨燕的死,与畅音阁那把火的真相为何,也注定是瞒不住了。
可太后有得选吗?
烛影摇红下,太后静静打量着沈晏辞这张熟悉的面孔,心底不觉一嗤。
原来他们母子之间,披挂演戏的从来都不只是她一人。
片刻后,
太后唇角弯起体面的弧度,回握住沈晏辞的手,
“好。难为皇帝有这份‘孝心’。”
沈晏辞笑道:“母后待儿子以诚,儿子自然报之以真。这人心冷暖,从来都是相互的。”
他悠然抽回手,端起案上药碗,垂眸轻吹着氤氲而起的热气,
“夜深露重,母后回宫路上慢些。明日一早,朕自会命人将慧莲送回仙寿宫。”
太后颔首起身,轻拍沈晏辞肩头,道:
“皇帝也早些歇息。这头疼一症,多是因着思虑繁多引起。有时少理些闲事,人也活得轻松自在些。皇帝说是不是?”
“母后所言甚是。”沈晏辞微微一笑,旋而摇头无奈道:
“朕是皇帝,每日为臣民计,为天下计,自是诸事繁多。
有时许多事本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会袖手做闲人。奈何总有人要将事摆在明面上,惹朕烦心。”
太后轻笑一声,并不接这话,兀自去了。
李德全送她上了轿,折返回来后向沈晏辞问道:
“皇上,三更鼓都敲过了,可还要传轿接瑾嫔娘娘过来?”
沈晏辞摇头,“她孕中睡得浅,别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