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杏花春馆只住着她和朱婉音两个正经主子。
因着天花肆虐,各宫各院都紧闭门户,无人走动,她们也乐得不必再在人前假装生疏。
那一日,兰婼去朱婉音房中看望常睿,闲谈间曼声调侃道:
“沈晏辞和南宫知笙都染上了天花,焉知不是上苍对大懿的报应?
只盼着他们熬不住,一命呜呼才好!咱们的大仇,也算是得报了。”
她说着,指尖轻抚过常睿熟睡的脸颊,嬉笑道:“小常睿,你说对不对?”
而朱婉音却显得忧心忡忡,
“那么多太医日夜守着尽心医治,他死不死还是未知数。只是这天花来势太过凶猛,二公主怕不是忘了?
当年北狄闹天花时,单是连渊城就死了上千百姓!这病传得又快,我心里实在没底,总觉得不安。”
兰婼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怕什么?咱们日日闭门不出,那病还能飞将过来不成?”
说话间,她鼻尖轻耸,嗅到了庭院内焚烧草药的呛鼻子味,不觉蹙紧了眉头,扬绢捂着鼻尖儿道:
“这草药烧了也是白烧,不烧又怕惹人怀疑,日日呛得人浑身不自在。”
她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丽欣,问道:
“你不是说苍术大量燃烧对常睿不好吗?那些没用完的那些苍术,都丢哪儿了?”
丽欣恭敬回道:“回二公主,都在库房里堆着呢。”
兰婼闻言立刻摇头,“糊涂!堆久了被人发现,难保不会起疑,让人抽丝剥茧地联想到什么。”
朱婉音颔首道:“正是担心这个。可眼下天花还没过去,杏花春馆锁着门,原本在温泉山庄伺候的那些宫人,与咱们也并不相熟。若没打发他们走,让他们瞧见了咱们在后庭掩埋苍术,传出去反而更糟。”
兰婼沉吟片刻,颔首道:“那就等天花彻底过去后,尽快处理干净。”
月余后,天花一疫终于平息。
朱婉音立刻将那些不相熟的宫人尽数打发了出去。
紧接着便安排心腹,打算趁着夜深人静在后庭悄悄挖个深坑,将积压的苍术全部掩埋。
可便在那日晌午,御前的小斌子却突然造访杏花春馆。
他满面堆笑,向朱婉音传达了沈晏辞的圣意,
“启禀宜妃娘娘,皇上说这天花一疫到底晦气,眼瞅着快年下了,再招了太岁总是不好。钦天监建议,让在温泉山庄各处宫馆都埋下‘福饺’,也好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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