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却不慌不忙。
“尚书大人,学生以为,限田需缓,清田为先。”
他没有慷慨激昂地喊口号,而是不急不缓地列举出一串数字。
“学生在江州时,曾看过一些田亩黄册。”
“江州府在册官田三万七千顷,民田二十一万顷。”
“但据学生走访估算,各世家豪族手中,未曾上报官府的‘隐田’,恐怕不少于十万顷。”
“这些田地,不纳税,不服役,尽入私囊。”
“强行限田,必遭激烈反抗,动摇国本。但清查隐田,乃是清查偷漏税赋,于法有据,名正言順。”
“将这些隐田重新纳入黄册,朝廷税收自会充盈。待国库丰足,再言限田,则阻力大减。”
他用的是先前整理漕运和盐价时,顺手做出的数据模型。
条理分明,逻辑清晰,每一步都有数据支撑。
老吏部尚书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
他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这小子,不是在空谈理论,他是在用事实和数据说话!
“说得好!”
尚书沉声赞了一句,随即又追问,“若清查隐田,引得地方民变,又当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更加凶险,直指官员的酷烈与怀柔之别。
“先查变因,再断是非。”
徐飞的回答依旧平淡如水,却掷地有声,“民若非被逼到绝路,断不会铤而走险。查清是世家在背后煽动,还是百姓确有冤情。”
“前者,当以雷霆手段镇压首恶,安抚胁从。后者,则需为民做主,惩治不法。”
旁边有几位官员轻轻摇头,似乎觉得这个回答过于理想化,太过稚嫩。
老吏部尚书却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一个‘先查变因,再断是非’!为官者,若都能有此心,天下何愁不太平!”
他提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徐飞的簿册上,写下了两个字:极佳。
第三日,考才学。
题目很宏大,《盛世需防微杜渐》。
拿到题目,徐飞几乎没有思考。
他直接铺开纸,没有长篇大论地起承转合,而是用炭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清晰的表格。
第一列,隐患。
第二列,对策。
第三列,实例。
“漕运损耗,积弊已深。”
——“对策:改分段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