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晨星犹在。
陆知节已然起身,就着窗外透入的微光,捧起了书卷。
他读书极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消融,只剩下书页上的墨字与他神交。
卯时一到,他便收拾好行囊,提前去了国子监。
师兄的恩情,重于泰山,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唯有将自己变成一块吸水的海绵,疯狂汲取着这京城顶尖学府的养分。
待到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长街,他才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躯回到徐家。
匆匆用过晚饭,他便一头扎进了徐家那座小小的阁楼。
这里是他的圣地。
徐家的藏书不算多,可还有几本孤本却被徐老头用重金购来,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对于从江州小地方来的陆知节,这些书卷便是无价之宝。
夜色渐深,阁楼里只余一盏孤灯。
陆知节沉浸在古人的智慧中,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读书声,顺着夜风,从不远处的花园飘了过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少女的柔糯。
是徐家二姐,徐兰。
陆知节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位女子的模样。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眉眼间却藏着一抹与寻常女子不同的英气与聪慧。
听闻她的诗词在京中闺秀圈里,已小有名气。
“……‘损之而益,益之而损’,此为何解?为何减损,反而增益?增益,反而又是减损?”
女子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困惑,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似乎陷入了僵局。
陆知节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很清楚这句《道德经》的释义,大道至简,损的,是人的私欲和偏执;
益的,是合乎大道的德行。
反之亦然。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冒了出来,又被他迅速掐灭。
他是男子,徐兰是师兄的姐姐,未出阁的女子。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他一个外人,寄居于此,怎可与徐家女眷有私下交流?
可……听着那困惑的声音,他又有些不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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