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静得落针可闻。
面对两位御史义正辞严的控诉，徐飞瘦削的身影立在殿中，面色平静。
他没有急着辩解，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
“启禀陛下，此乃云中城试种田三个月以来的详细记录，请陛下御览。”
内侍官小心翼翼接过册子，呈到赵衍面前。
赵衍翻开，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每一块田的日期、天气、秧苗高度、分蘖数量，甚至还有叶片颜色的细微变化。
数据详实到令人发指。
徐飞的声音再次响起。
“启奏陛下，弹劾所言秧苗枯死大半，确有其事。新稻种筛选，本就是优胜劣汰，此乃意料之中。”
“然，存活下来的秧苗，臣每日皆有记录。其长势，较之寻常水稻，平均旺盛三成有余。”
“臣斗胆预测，若能顺利成熟，此批新稻，亩产至少可提升三成！”
三成！
殿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可不是小数目。
承天朝物产丰饶，亩产本就不低，再提三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同样的土地，能多养活三成的人口！
张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种绝境下，还能拿出如此有力的反击。
赵衍合上册子，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看徐飞，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声音平淡。
“试种尚未功成，稻谷未入粮仓，一切论断，为时尚早。”
“弹劾之事，暂且搁置。”
“待秋收之后，以结果定论功过。”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示意继续议事。
两位御史面面相觑，躬身退下，脸上写满了不甘。
弹劾，就这么被轻飘飘地驳回了。
可徐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敏锐地感觉到，陛下的话里还带着话。
“暂且搁置”，不是“驳回”。
“以结果定论功过”，不是“朕相信你”。
陛下，没有为他说半句话。
这和当初力排众议，鼎力支持他开启新政时的态度，判若云泥。
一股寒意，从徐飞的脚底，缓缓爬上脊梁。
朝会散去。
张滔等人走在出宫的路上，脸上不见半分弹劾失败的沮丧，反而多了一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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