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中的木牌,像是举着最后的希望。
“这是当年方老先生立的学田界碑,被衙役砸碎了,我偷偷捡回来的最大一块。”
“今天,咱们就拿着它,把当年的冤屈,原原本本告诉徐会元!是死是活,就赌这一把!”
众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赌!
“铛——铛——”
庙内传来下学的钟声,是徐飞的亲卫用一块破铁片敲击的。
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欢快地跑了出来,被各自的家人牵着手,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今日所学。
徐飞缓步走出破庙,阳光照在他身上,为他那身简单的青色布衣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老李头深吸一口气,领着众人,颤巍巍地迎了上去。
“噗通!”
十几个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徐飞面前。
徐飞脚步一顿。
“各位乡亲,这是何意?”他开口问道,想要上前扶人。
老李头却躲了一下,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会元公!求您为我们这些苦哈哈做主啊!”
他将当年的实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方老先生为了给孩子们置办笔墨纸砚,向县衙借了五十两银子。”
“那杀千刀的陆通,定的利息是月息三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不到半年,五十两的本金,利滚利就翻到了快二百两!方老先生哪里还得起?”
“他去求陆通宽限几日,结果……结果陆通就带着衙役,光天化日之下,砸了私塾的门板,把一百二十亩学田,全都强占了去,说是抵债!”
“他还贴了告示,说谁敢接济方老先生,就是同党,要一并抓进大牢!可怜方老先生,活活被逼疯了啊!”
一个妇人哭喊道:“会元公,那学田,是我们几十户人家凑钱买的,指望着孩子们能读书出人头地,就这么……就这么没了啊!”
怨气,怒火,与长久以来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徐飞静静地听着。
等哭诉声稍歇,他才弯下腰,从老李头手中接过了那块木牌。
木牌上,用刀刻着几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字:
“学田·南沟·贰拾肆亩”。
徐飞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深刻的笔画。
二十四亩!
与方老先生疯癫时念叨的数字,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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