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檀香袅袅。
陈老夫子拈着那份策论,手指微微发颤。
“这小子……”
他将卷子轻轻放下,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有千钧之重,一声叹息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这是在防着老夫啊。”
侍立一旁的心腹书童阿四,小心翼翼地递上新沏的茶,低声道:“夫子,徐家公子的名次……外面议论得厉害,都说他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陈老夫子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撇着浮沫,目光幽深。
“名?他若真在乎这个名,今日榜上就该是另一个光景了。”
他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下,溅出几滴茶水,“这篇策论,引经据典,无一处错漏,但通篇说的都是‘应该如何’,却没有一句‘能够如何’。”
“他把所有锋芒,所有棱角,都磨得干干净净。”
“这哪里是应考,这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不必在意我’。”
阿四听得云里雾里:“夫子是说……他是故意的?”
“何止是故意!”陈老夫子站起身,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学子,“这小狐狸,是怕了。”
“怕自己太扎眼,怕再被人捧上高台,怕……拒绝了老夫之后,在书院寸步难行。”
“所以他干脆把自己扮成一个平庸的聪明孩子,让所有人都小瞧他,忘了他。”
他顿了顿,语气里有三分恼火,七分激赏,复杂至极。
“这份心机,这份隐忍,比他那手惊才绝艳的文章,更让老夫心惊。”
“他不是在藏拙,他是在铸甲!这孩子,心里藏着一片深渊呐!”
这番感慨,本是陈老夫子与心腹的私下之言。
可不知怎么,或许是阿四在与其他书童闲聊时不慎说漏了嘴,或许是某位洒扫的仆役竖着耳朵听了去。
短短一天之内,陈老夫子那句“他不是在藏拙,他是在铸甲”的评价,便传遍了紫薇书院的每一个角落。
一石激起千层浪!
“铸甲?什么意思?是说徐明礼故意考砸?”
“我就说嘛!小二元案首怎么可能只考三十七名!”
“哼,我看是陈老夫子自己丢了面子,故意找补罢了。”
“收不到天才为徒,结果天才也是假的,就说他是故意隐藏,真是可笑。”
“不对吧……你们想,他为什么拒绝陈老夫子?又为什么要把成绩考得这么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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