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晨光漫过帐篷顶时(第1页)

陈望舒正对着显微镜绘制矿物切片。石英晶体在载玻片上折射出星芒状的光,像把碎掉的太阳。她忽然想起林深昨晚的话,笔尖在图纸边缘顿了顿,画出条蜿蜒的曲线,像条汇入海洋的河。

“在画什么?”林深端着两碗青稞粥走进来,粥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在帐篷里漫成暖融融的一团。他把碗放在桌角,目光落在图纸上——曲线末端画着个小小的光罩,周围用虚线勾勒出无数支流,有的标着“雨林”,有的写着“深海”,最细的那条旁,歪歪扭扭写着“三百万年前的兽迹”。

陈望舒把显微镜推到一边,粥碗的热度透过指尖往上爬。“老队长说,他师傅当年在罗布泊迷路时,曾跟着条干涸的河床走了三天。”她用勺子搅动着粥里的麦粒,“后来才知道,那条河床是古孔雀河的支流,现在早成了戈壁,可地下的潜流还在走,只是换了条路。”

帐篷外传来小张的惊呼,两人跑出去时,正看见老队长站在胶囊旁,手里举着个奇怪的东西——半块碳化的木头,上面嵌着几粒黑色的种子。“今早巡营时在沙地里捡的,”老人皱纹里沾着沙粒,眼睛却亮得惊人,“看年轮是云杉,至少有五十年了。估计是某次山洪冲下来的,埋在沙里倒成了标本。”

林深接过木块,炭化的边缘还能摸到清晰的年轮,像圈叠着的同心圆。他突然想起深海钢罐里的锰结核,那些在海底沉淀了千万年的石头,切面也有这样层层叠叠的纹路。“把它也放进胶囊吧,”他抬头看向陈望舒,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影,“让它代表那些消失的森林。”

他们拆开胶囊顶端的密封盖时,倒计时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光罩的颜色变成了淡蓝。陈望舒往里放木块时,指尖触到了小张的牛肉干包装,硬纸板被挤压得变形,却还牢牢裹着那半包肉干。旁边的地质笔记露着页角,上面是林深的字迹,“砂岩”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像个害羞的标点。

老队长突然弯腰,从口袋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里面是撮灰褐色的粉末。“这是祁连山那盒铁盒子里的粮票磨的,”老人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没找到铁盒子,只在水库边捡到半张泡烂的粮票,我一直留着。”他把布包放进胶囊,“让新老盒子说说话。”

重新封盖时,陈望舒注意到胶囊内壁结着层细密的水珠,是昨晚的寒气凝成的。水珠顺着铜制外壳往下滑,在底部汇成小小的水洼,像片微型的海。她忽然明白,所谓海洋从不是固定的形状,就像这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胶囊,看似孤立,却在时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