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暖阁的夜,被一种迥异于前殿的、粘稠而暧昧的气氛包裹着。厚重的波斯绒毯吸去了所有脚步声,角落鎏金仙鹤香炉吐出的暖甜龙涎香,丝丝缕缕,缠绕着空气里另一种清冽微苦的药草气息,那是金胜曼身上特有的味道,此刻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白日里素衣伏地、哀婉决绝的新罗公主,此刻褪去了那身刺眼的白,换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绯色轻纱襦裙。襦裙是新罗样式,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段雪白细腻得晃眼的颈项和精巧的锁骨,裙摆下,一双赤足纤巧玲珑,指甲染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怯生生地踩在冰凉的金砖上,如同受惊的玉兔。
她低垂着头,鸦羽般的长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根朴素的银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鬓边,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轻晃。她双手捧着一个青玉酒觞,觞中琥珀色的酒液微漾,映着暖阁内摇曳的烛光和她苍白紧张的面容。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轻浅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那薄纱下的玲珑曲线便起伏一次,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与诱惑。
李琰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榻上,一身玄色常服,领口微敞,露出些许结实的胸膛。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精巧的羊脂白玉杯,杯中美酒轻旋,深邃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酒上,也未完全落在眼前这活色生香的“贡品”身上,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穿透性的锐利,在金胜曼身上缓缓逡巡。那目光如有实质,扫过她光滑的肩头,微颤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肢,最终停留在她捧着酒觞、微微发抖的双手上。暖阁内寂静无声,只有烛芯偶尔噼啪爆响,更衬得金胜曼急促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抖什么?”李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金胜曼紧绷的神经上,“既是‘为奴为婢’,连斟酒侍奉都做不好么?”
金胜曼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针刺中。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竭力稳住双手,将青玉觞小心翼翼地举高了些,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陛…陛下息怒…罪女…罪女失仪…”她向前挪动了一小步,赤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直透心底。那轻纱襦裙几乎无法蔽体,行走间,修长光洁的腿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走到御榻前,屈膝半跪下来,将那盛满酒液的青玉觞高举过眉,奉至李琰面前。动作间,一缕发丝垂落,拂过她光洁的额角,拂过那青玉觞的边缘,也拂过李琰垂在榻边的手指。
温热的发丝触感,带着她身上独特的药草气息,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李琰的目光终于聚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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