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黎明,青阳城外的官道泥泞不堪。十里亭孤零零地矗立在官道旁的土坡上,残破的瓦檐还在滴落浑浊的水珠,亭柱上刀劈斧凿的痕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沈破云盘膝坐在亭中冰冷的石凳上。服下师傅萧天行留下的“清心凝露丸”已有半日,天绝宗圣药果然神效。一股清凉温和却沛然磅礴的药力在他体内化开,如同甘泉流淌过干涸龟裂的河床,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经脉,强行压制住左臂腐尸剧毒残余的躁动。乌黑的肿胀虽未完全消退,但死灰色的纹路已淡去不少,深入骨髓的麻痹感被一种沉重的酸胀感取代,至少右半边身体的力量正在缓慢恢复。
他闭目凝神,全力运转天绝心法,引导着药力与碧玉持续散发的温润青光,一遍遍冲刷着受损的经络。每一次内息运转,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如同无数小针在体内穿梭,但随之而来的,是力量一丝丝回归的踏实感。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但眉宇间那抹磐石般的坚毅却愈发深沉。右手始终紧握着那柄冰冷的“孤鸿”长剑,剑鞘上沾染的泥泞早已被他擦拭干净,古朴的纹路在晨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霜影安静地趴伏在他脚边,前腿和肩胛的伤口被重新仔细包扎过,虽然行动还有些微跛,但金瞳中的神采已恢复了大半,警惕地扫视着亭外空旷的荒野。包不同则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狭窄的亭子里团团转,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向官道两侧张望,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时辰快到了…萧大侠怎么还没来?七巧门那些杀千刀的把苏姑娘藏哪儿了?该不会…该不会反悔撕票了吧?我的老天爷啊…”
“少…少侠!” 包不同突然停下脚步,凑到沈破云身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自以为高明的神秘,“我…我有个计策!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场面肯定混乱!我…我趁乱摸过去,把苏姑娘背出来就跑!您和萧大侠断后!您看怎么样?” 他搓着手,小眼睛闪着光,“我包不同别的本事没有,脚底抹油的功夫那是祖传的!保证…”
“安静!” 沈破云眼皮都没抬,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待在亭子里,护好自己。”
包不同被噎得一滞,讪讪地缩回脖子,嘴里还在嘀咕:“待在亭子里…那…那多危险啊…刀剑无眼…”
日头渐渐升高,官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卷着枯草打着旋儿。约定的子时已过,却不见七巧门人影,更不见师傅萧天行。压抑的寂静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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