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不是那种江南缠绵的细雨,而是倾盆暴雨,像是天上有人用巨桶往下倒水。
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足有半尺高。
这样的雨夜,连最勤快的更夫都躲进了屋里,街上空荡荡的,只有雨水冲刷着这座无名小镇的每一条街道。
谢惊鸿站在破庙的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细流。
他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这张脸算不得英俊,却有种刀削般的冷峻,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昏暗的雨夜里亮得惊人,像是两把出鞘的刀。
“这雨,怕是要下到天亮。”
他自言自语道,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破庙很旧,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门口。
谢惊鸿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雨声很大,但他还是听到了庙里轻微的呼吸声——不止一个人。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称不上笑容的表情,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离腰间的刀只有三寸距离。
那把刀很特别,刀鞘是乌木做的,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得近乎寒酸。
但只要是江湖中人,看到这把刀都会变色——因为它叫“冷月”,而它的主人,是谢惊鸿。
“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避雨?”
庙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清冷悦耳,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意味,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
谢惊鸿没有回答,只是迈步走了进去。
他的脚步很轻,即使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也没有发出声音。
庙里比外面更黑,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灯光如豆,勉强照亮方圆三尺之地。
灯光映照下,谢惊鸿看清了说话的人——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一堆干草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极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眉眼如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谢惊鸿注意到,她的指甲是淡紫色的,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唐门的人?”
谢惊鸿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但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女子轻笑一声,铜钱在她指间翻飞:“好眼力。在下唐柔,不知阁下是?”
“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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