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景房积谷防饥(第1页)

老瓷坊的窑火

赣东的景德镇边缘,有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叫瓷土坳。村子后山的斜坡上,藏着一座老瓷坊,泥坯砌成的龙窑像条卧龙,窑口的黑土被烟火熏得发亮,地上散落着碎瓷片,阳光一照,泛着温润的光。瓷坊的主人姓江,是位年近七旬的老匠人,村里人都叫他江老汉。江老汉烧了一辈子瓷器,双手被瓷土磨得粗糙,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净的白泥,却能把一团普通的瓷土,捏出山水花鸟的灵气,经龙窑的烈火一烧,就成了带着窑变的珍宝。

这年夏至,瓷土坳的蝉鸣得正欢,后山的瓷土矿泛着青白色的光。江老汉正蹲在坊前的泥池边,用脚踩着瓷土。瓷土要和着水踩,踩得越匀,瓷坯越结实,他踩得兴起,额头上的汗珠滴进泥里,和瓷土混在一起,像给泥土添了点人气。“这土得有劲儿,”他边踩边说,“踩软了,捏坯子才听话,烧出来的瓷才不容易裂。”

“江大爷,今儿开窑不?”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小伙子停在窑前,车斗里装着几个素白的瓷坯,是邻村的年轻人阿明,在江老汉这儿学了半年拉坯,今儿要把自己做的瓷碗放进龙窑烧。“我娘说,等我的碗烧出来,就用它盛饭,比城里买的瓷碗香。”

江老汉直起腰,捶了捶腿:“开,等会儿就装窑。你这几个碗坯子还行,就是口沿有点歪,烧出来怕是不圆。”他拿起一个瓷碗坯,用手指敲了敲,“听这声,瓷土还没踩透,烧的时候当心裂。”

阿明红了脸:“下次我一定踩仔细点。”

装窑是门大学问。江老汉指挥着阿明把瓷坯搬进窑膛,大的瓷器放下面,小的放上面,之间要留空隙,让火焰能流通。“这龙窑像条龙,”江老汉指着窑膛,“火从窑头烧起,顺着窑身往窑尾跑,温度越来越高,得让每个瓷坯都受热均匀,不然有的生,有的焦。”

他从墙角拿起几个“火照”——巴掌大的瓷片,上面有个小孔,能串在铁丝上。“这是看火的,”他把火照插进窑膛的缝隙里,“烧到一定时候,把火照取出来看,瓷片发白了,说明温度够了;还发灰,就得接着烧。”

阿明看着江老汉在窑口摆好松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第一次来瓷坊时,就被龙窑的样子迷住了——长长的窑身嵌在山坡上,像从土里长出来的,烧窑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像条真正的火龙在吐息。

“烧龙窑得用松柴,”江老汉点燃火把,递到阿明手里,“松柴火力猛,还带着松脂香,烧出来的瓷釉色亮,有股子野气。你来吧,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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