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同她成亲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起沈晁将军。
心头的心疼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上前一步,下意识伸手想握住她的肩膀,想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知……”
沈知念明显一愣,像受惊的小鹿般往旁边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裴淮年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攥成拳缓缓收回,暗自懊恼自己太过急躁。
他忘了,她对他始终带着疏离的客气,就连疾风和江火都能跟她随意说笑,唯独对他,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不好意思,裴将军,我只是……”沈知念慌忙低下头,耳尖泛红,“只是不太习惯与人靠这么近。”
裴淮年苦笑。
他一直想离她更近一些,却总像隔着层薄雾,怎么也抓不住,他有些无奈地松了松肩:“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声音低沉而郑重:“沈晁将军是大晟的功臣。当年他力排众议,在北疆的狼居胥山修建烽火台,又在河谷要道设下三道防线,才让塔巴族的铁骑无法轻易南下。我后来能在北疆立下战功,全靠他当年打下的根基。”
沈知念猛地抬头看他。
裴淮年迎上她的目光,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重:“所以你不必觉得孤单,沈将军的忠魂护着北疆,也护着我们所有人。”
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沈知念收回回忆,又看向天边高悬的一轮皓月。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的身影好像越发模糊了。
只记得他短暂回南洲城的日子,即便卸下铠甲,每天清晨仍会在院中练剑,剑光划破晨雾的声响,是她童年最清晰的声音。
那时他总说:“只有这样,才能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护得住想护的人。”
“阿爹,我能学功夫,将来跟你一起上阵杀敌吗?”那年她只有五岁,扎着双丫髻,举着根比自己还高的木剑,奶声奶气地问。
父亲闻言收了剑,额角的汗珠顺着刚毅的下颌滑落,眼神虽锐利,笑容却格外和煦:“阿棠,过来,拿起这把剑试试。”
他递过来的是柄轻便的短剑,剑鞘上镶着颗小小的蓝宝石。
她记得自己当时摇了摇头,怯生生地往后躲,那剑柄太沉,她连握都握不住。
如今想来,也许这就是他们“抛弃”她的原因吧,连剑都拿不稳的孩子,怎配做将军的女儿,怎么配跟他们一起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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