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沈知念的身影早已被车帘挡住,可那道清冷的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凭什么?
凭什么沈知念就能一生顺遂,而她就要在泥沼里挣扎?
一股不甘的怒火猛地窜上来,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就算是蝼蚁,她也要从泥里爬出来,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包括沈知念,都好好看看!
马车里,沈知念收回目光,语气平静的吩咐道:“走吧,去如鸢府里。”
……
裴淮年赶到尚书府的时候,正是日暮时分,尚书府的庭院里,老桂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周尚书坐在石凳上,身上穿着素色的袍子,眼下乌青浓重,见了裴淮年,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语气里满是死寂:“你来了。”
他以为周明远死了——
昨夜裴淮年故意让狱卒传出“周明远中毒不治”的消息,就是要看看这位老狐狸的反应。
此刻看他这副哀肃模样,倒像是下毒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尚书倒是沉得住气。”裴淮年在他对面坐下,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触手温润,却压不住他眼底的寒意,“周公子走了,你就不想问问缘由?”
周尚书却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像秋风扫过枯藤:“事到如今,问又何益?他在围猎场私放兽夹,又蒙蔽圣上,死也是咎由自取。人死如灯灭,既然死了,说明他没有活下去的命。”
“是吗?”裴淮年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剜着他,“周尚书,事到如今,又何必装腔作势?你我都清楚,他死,与私放兽夹有关,与军械失窃更脱不了干系。”
周尚书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球里迸出一丝狠厉,死死盯着他:“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军械案与他有关?你早就盯上他了,而不是这次秋收节?”
裴淮年冷笑一声,促狭的目光里翻涌着凛冽杀意,指尖猛地攥紧玉佩:“周尚书以为呢?”
周尚书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寒,喉结滚动了两下,竟说不出话来。
“苦于没有线索,”裴淮年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次秋收节,周公子亲自下场去传信安排,你又一直在给他下毒,桩桩件件,倒是做实了你尚书府确实跟军械失窃有关……”
他转头,目光灼灼盯着他:“周尚书,是那个上峰让你亲手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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