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明明是罪臣之女,按律早该没入奴籍,却偏偏翻了身不说,还风风光光嫁进定远侯府做了正妻。
那些年在戏班子里,她听够了旁人对沈知念的吹捧——
说她识大体,说她有才情,说她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带着世家小姐的清贵。
许阿狸对着铜镜练过无数次,模仿沈知念说话的语调,学她走路的姿态,甚至偷偷攒钱买了支和她同款的素银簪。
可每次站在宋鹤鸣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戏子,一颦一笑都透着刻意,哪比得上沈知念那份浑然天成的清淡雅致?
那是久居上位才能养出的气度,她这种在泥地里打滚长大的人,装是装不来的。
后来她更恨。
恨沈知念占着侯夫人的位置,像块绊脚石,她多少次在梦里梦见自己穿着正红嫁衣,风风光光嫁进侯府,可醒来只能对着冰冷的铜镜,继续在戏台上扮演别人的悲欢。
再后来,沈知念和宋鹤鸣和离了,她终于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她错了。
沈知念仍是宋鹤鸣心口的朱砂痣,是他醉酒后反复念叨的名字,他竟然妄想沈知念能回来……
许阿狸笑了笑。
只要进了侯府,成了他的平妻,再给他生个儿子——
宋老夫人盼孙子盼得眼睛都红了,到时候还能少了她的好处,说不定也能得个封号。
到那时,沈知念又如何,玲珑郡主又如何?
她许阿狸也是有封号的人,见了面该行的礼一分不少,该受的敬也半分不能少。
她对着铜镜缓缓勾起唇角,镜中女子的笑容里,再没有半分往日的卑微,只剩下赤裸裸的野心。
那些年受的委屈,遭的白眼,都将在踏入侯府大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
付如鸢回府后,让丫鬟取来金疮药,亲自处理胳膊上的划伤。
伤口不算深,却火辣辣地疼,像有根细针在皮肉里钻,她对着铜镜上药时,目光落在那道血痕上,眉头越皱越紧——
赵承煜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今日在巷子里,她明明看到那个蒙面的黑衣人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消失后就遇到了他呢,而且,他那日来送鹿皮,话里话外,倒像是知道军械案的内情一样。
“不对劲……”付如鸢喃喃自语,将药瓶重重搁在妆台。
赵承煜那双眼眸太深,笑起来时眼底却没半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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