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七月。
云梦泽畔,芦苇浩荡,水天一色。
自咸阳归来的云宏逸,已经在这片他口中所谓的“故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段时光。
他那座依山傍水的庄园,已经彻底完工。
高大的夯土墙,将外界的纷乱,与墙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隔绝。
望楼之上,有部曲家丁,日夜持弩巡视;庄园之内,粮仓充实,器械齐备,俨然一座小小的、自给自足的城池。
而此时,墙外的世界,早已是天翻地覆。
一把火,在宿州蕲县大泽乡,被两个戍卒点燃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石破天惊的怒吼,像一声炸雷,滚过了整个帝国的上空。
天下,苦秦久矣。
那根早已被压到极限的弦,终于,应声而断。
战火,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
武信君陈胜,在陈县自立为王,国号“张楚”。
六国旧地,纷纷响应,斩木为兵,揭竿而起。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秦官吏,或被杀死,或仓皇出逃。
战争的烈火,从北到南,迅速蔓延。
消息,通过白家潜伏在各地的商路,源源不断地,送到云宏逸的书案之上。
“家主,”负责情报的白家管事,神情凝重地禀报,“武信君部将周文,已率数十万大军,进逼函谷关。咸阳震动。”
“哦?”云宏逸放下手中的一卷医简,脸上,并无太多波澜。
他知道,周文这数十万看似声势浩大的军队,不过是一群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在真正的秦军精锐面前,不堪一击。
果然,不出半月,新的消息便传来。
——秦二世遣少府章邯,赦骊山刑徒数十万,组建大军,于戏水大破周文。
周文兵败自刎。
“家主,那章邯,简直是天神下凡!带着一群刑徒,竟能击溃数十万大军!”白管事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云宏逸却只是笑了笑。
骊山刑徒?那里面,有多少身怀绝技的猛士?
这样一支军队,一旦被赋予了“以军功,赎己罪,封妻荫子”的希望,他们所能爆发出的战斗力,远非寻常军队可比。
他太了解了。
因为,他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
“宿主,历史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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