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宏逸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毕业。
这,仅仅是另一场更宏大、更残酷战争的开始。
因为,他已能感觉到从东方那片被项羽铁蹄踏过的土地上,传来的令人战栗的杀气。
秦朝,亡了。
云宏逸站在咸阳城楼上,看着刘邦军队井然有序地入城,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秦吏如今战战兢兢。
他想起初到这个时代在骊山脚下的绝望,想起灭楚之战的血腥,想起始皇帝一统天下的荣光,也想起沙丘宫中英雄末路的悲凉。
一个完整的时代,在他眼前升起,又落下。
他心中感慨万千。
刘邦的十万大军如同涓涓细流,有序而安静地流淌进咸阳这座刚失去主人的巨大城池。
没有烧杀,没有劫掠,甚至没有大声喧哗。
将士们虽看着宫殿里的金银珠宝、府库中堆积如山的钱粮,眼中放光、喉头滚动,但军法如山,无人敢伸手。
他们只是在萧何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封存府库、登记图册。
咸阳百姓从门缝、窗后,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支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反贼”军队。
他们看到的不是烧杀抢掠的匪徒,而是一支虽衣衫褴褛却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仁义之师。
云宏逸跟在刘邦、张良等人身边,走进那座他曾数次出入的威严咸阳宫。
当刘邦——这个出身草莽的泗水亭长,第一次亲眼看到能容纳万人的朝堂、用黄金珠玉装饰的宫殿,以及战战兢兢中仍掩不住绝代风华的六国宫女时,他的眼睛直了。
“乖乖……”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盘龙金柱,又嗅了嗅空气中醉人的香气,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痴迷笑容,“这……这便是天子的日子?俺……俺就在这住下了!不走了!”
他一屁股,就想往空荡荡的龙椅上坐。
“主公!”一旁的樊哙——这个粗鲁的屠狗之辈,此刻却第一个冲上来拉住他,“您是想得这天下,还是只想当一个富家翁?!”
张良也立刻上前,对刘邦深深一揖:“沛公,秦何以亡?为其奢靡无度,不恤民力。今沛公初入秦,便留恋其宫室、财宝、美女,此乃‘助桀为虐’。臣闻‘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望沛公能听樊哙与臣一言!”
刘邦那张被酒色财气冲昏的脸瞬间清醒几分。
他看着张良和樊哙严肃的眼神,又看看周围将领们复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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