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登之围、刘邦蒙受奇耻大辱狼狈归来之后,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低气压之下。
那位曾经豁达开朗、与众将称兄道弟的马上天子,如今变得愈发地深沉与多疑。
他看谁,都像心怀叵测;听什么,都像意有所指。
而那位曾为大汉立下不世之功、如今却被软禁在长安城中的淮阴侯韩信,便成了皇帝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韩信虽被夺了王位,但其“兵仙”之名,依旧足以让三军将士为之敬畏。
他常称病不朝,出则车骑随从,其威仪仍似王者。
他与樊哙等列侯为伍时,甚至不屑地说道:“生乃与哙等为伍!”——其内心的不甘与怨愤,溢于言表。
这一切都像一根根毒针,通过宫中的耳目,时时刻刻刺在刘邦的心上。
云宏逸作为太医令,时常需要入宫为刘邦调理那在白登之围中受了风寒的旧疾。
他能最清晰地感受到,那张龙椅之上所散发出的、日益浓烈的猜忌与杀机。
“宿主,情况不太妙。”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悄然响起,“根据后台数据监测,皇帝对‘功臣’,尤其是‘异姓王’这个群体的‘信任值’,正在每日递减。而您这位与所有功臣集团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云梦侯,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云宏逸当然知道。
他如今看似风光:长子云承已与汝阴侯灌婴家联姻,这让他与汉军最核心的车骑将军一脉,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但他觉得还不够。
一根缆绳,或许可以系住一艘小船。
但想要抵御那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的政治风暴,他需要更多、也更坚固的缆绳。
是夜,云侯府书房。
秦乐瑶看着灯下紧锁眉头的丈夫,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夫君,又在为朝堂之事烦心?”
云宏逸握住妻子的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乐瑶,”他看着妻子,轻声问道,“你说,这世间最稳固的是什么?”
“是……陛下的恩寵?”
“不。”云宏逸道,“陛下的恩宠如流水,似浮云,今日可在,明日便可烟消云散。”
他看着妻子那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是人情。是那种过命的、欠下了便一生一世也还不清的人情。”
秦乐瑶瞬间便懂了丈夫的意思。
“夫君是想为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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