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毅的那场不欢而散的长谈,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萧望之的心里。
他失眠了。
数日以来,他把自己关在府中,闭门不出,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云毅说的每一句话:
“……一个国库空虚、连军饷都发不出的国家,如何行王道?”
“……一个流民遍地、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国家,又与谁行王道?”
“……在行王道之前,我们必须先用霸道去披荆斩棘!”
这些话,像魔音一样,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他不得不承认,云毅说的有道理,那些冰冷残酷的现实,是他无法反驳的。
但是,他作为一名浸淫了儒家经典一辈子的士人,心中那份对“圣人之道”的执念与信仰,让他无法认同云毅的“霸术”。
在他看来,手段与目的同样重要。
用错误的方法,即便能达到一个看似正确的结果,那也是错的,是对“道”的背叛。
最终,他做出了他的选择:他选择捍卫他心中的“道”,哪怕是以卵击石。
……
初元二年,春。
沉寂了数月的朝堂,再次因为萧望之而掀起了波澜。
这位儒林领袖、太子太傅,在沉寂了数月之后,突然开始了他的反击。
他开始在各种公开场合宣扬他的理念。
他在太学讲课,不再仅仅是讲解经文,而是开始抨击时政。
他不点名、不道姓,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向了当朝丞相云毅:
“……有功伐者,非谓能破坚城、搴旗帜之谓也。必也,仁义之师,以德服人,方为真功。”
“……有富国者,非谓能积金玉、充府库之谓也。必也,藏富于民,教化于野,方为真富。”
“……有为政者,以术驭下,以法凌人,视百姓为草芥,视纲常为无物。此非社稷之福,乃取乱之道也!”
他德高望重,他的话也极具煽动性。
很快,那些本就对云毅新政心怀不满的儒生们,便聚集在了他的麾下。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舆论再次汹涌。
弹劾丞相云毅的奏章,再一次雪片般地飞入了未央宫。
这一次,弹劾的罪名不再是“与民争利”,而是一个更可怕的罪名:
——“独断专行,如同谋逆”!
他们把云毅比作秦之商鞅、汉之晁错,言其变乱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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