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青布马车,悄然驶出长安城东门。
车内,大汉丞相云毅身着一身寻常士子的便服闭目而坐,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两份密报的竹简。
一份,是关于王莽在太学那场石破天惊的辩论;另一份,则是他近乎圣人般的德行与每夜潜往格物院外的奇特行径。
他要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名叫王莽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能将儒家德行演到极致的‘圣人’,”云毅坐在颠簸的车中,在意识里对系统自语,“一个又能在深夜里,对着格物院废稿如痴如醉的‘术士’。这两副面孔,若非密报所言,实难相信竟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或许,”系统的声音响起,“他正是您一直在寻找的,那个能将‘道’与‘术’融为一体的继承者?”
“或许,”云毅的眼神变得深邃,“他也是一个能将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妖孽。”
马车在格物院不远处停下。
云毅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来访学者,负手走进了那座充满了轰鸣与热气的院落。
这里与长安城中任何一处官署都截然不同。
没有森严的仪仗,没有谦卑的仆役。
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铁器淬火的焦糊味和不知名草药的奇特味道。
工匠们赤着上身,挥汗如雨,见到云毅这等衣着不凡之人,也只是好奇地看上一眼,便继续埋头于手中的活计。
这里,有一种混乱而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独特力量。
云毅到了“机械司”的一间巨大的实验工坊之外。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绝无可能!”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咆哮着,“力便是力!我墨家先贤钻研器械数百年,从未有过能凭空放大数倍之说!你这是妖言!是巫术!”
“博士此言差矣!”另一个年轻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反驳道,“学生并非是说力能凭空产生。而是说,通过器械的巧妙组合,我们可以用更小的力去撬动更重的物!”
云毅走进工坊。
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的年轻士子,正指着一台巨大的机械模型,与格物院机械司的首席博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墨家——辩论得面红耳赤。
那个年轻士子,正是王莽。
“博士之器械精巧,莽敬佩。然,莽以为,此尚未至其极也。”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