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十五年,秋。
自太学祭典默然离去之后,云易便返回了安陆。
他再次将自己关进了那浩如烟海的云氏书库。
但这一次,他开始思考着一个更艰难的问题:
——如何才能为这片早已板结的思想土壤进行改造?
——又该从何处去寻得那可以改造人心的全新的“思想之种”?
安陆云氏的别院书库之内,地龙烧得极旺,温暖如春。
云易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儒衫,独自枯坐在那浩如烟海的书架之间。
他面前的漆案上,摊着数卷来自不同学派的典籍,从儒家的《春秋》,到法家的《韩非》,再到道家的《庄子》,每一卷的旁边都放着他亲手写下的密密麻麻的批注。
“……不对。”他喃喃自语,缓缓摇了摇头,将一卷《孟子》推到一旁。
“宿主,又在烦恼什么?”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儒家言‘德治’,然其‘亲亲之恩’大于‘天下之公’,终成世家门阀维护私利之器。”
云易在意识里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法家言‘酷烈’,可收一时之效,然失尽人心,与暴秦何异?”
“道家言‘无为’,更是与这大一统的帝国背道而驰。我遍览诸子,竟寻不到一副能根治这‘豪强顽疾’的良方。”
他空有超越时代两千年的见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在这个时代落地的支点。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豪强世家、儒林士族还要深刻的无力感。
就在他为此感到彷徨、迷茫之际,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消息。
从千里之外的江东,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洛阳那看似平静的朝局,也像一颗的流星,狠狠刺穿了他心中那无尽的黑暗。
……
一日,洛阳,宣室殿。
一场临时最高级别的大朝会正在举行。
所有的三公九卿与列侯勋贵皆已到场。
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异常凝重,交错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异与揣测。
半个时辰前,吴国的信使送抵了一份由吴王孙宁亲笔书写的八百里加急国书!
汉明帝刘庄览阅之后,龙颜震动,当即召集百官议事。
此刻,那份足以震动天下的国书,正在被侍中以一种同样充满了激动与颤抖的声音宣读着:
“……我吴国探索船队于永平十三年春自番禺港出发。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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