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数以千计的、翻译过来的罗马典籍,被一箱箱地抬入大殿,当那一个同样强大富庶、不亚于大汉的罗马帝国的真实面貌,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呈现在这些一直都沉浸在“天朝上国”美梦之中的官员们的面前之时,整个德阳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思想地震!
而少年天子刘肇,在彻夜读完了许慎所亲手记录与整理的《大秦行记》(就是许慎一路上写的东西,里面很多吹捧云易的话)之后,又与那同样被深深震撼了的甘英进行了数次秘密长谈。
数日后,一道足以震惊朝野的诏书从皇宫发出:
——拜甘英为大鸿胪,位列九卿,掌邦交礼仪,封宜阳侯,食邑两千户!
——拜许慎为兰台令史,领博士之衔,命其与班固一同修撰国史,并于兰台石室之内,主持所有西方典籍的翻译与考据之事!
——更下诏加封年仅三十岁的云易,为大司农,掌国家之钱谷财政,并赐爵冠军侯,食邑一万户!命其即刻进京面圣!
封赏之重,远超所有人想象!
大司农!九卿之一!
冠军侯!那可是孝武皇帝亲封给大将军霍去病的无上荣耀!
食邑万户!更是只有开国元勋与皇亲国戚才能享有的殊荣!
这道诏书,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进了洛阳这潭看似平静的政治湖水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这位传奇的年轻人将如同他的先祖文终侯云毅一般,走上那权力的巅峰,去开启一个属于他的全新时代。
然而,云易在称病留在了会稽郡后,一直将自己关在了云氏在会稽的别院之内。
当一个月后,带着皇帝诏书的使者来到云易的面前时,他并没有将云易带回洛阳,而只是带着一封云易用一月时间写就的奏疏,回到了洛阳。
这道奏疏的写得是无比的谦卑与诚恳。
他先是用最华丽的辞藻去歌颂当今天子那如同日月一般的圣明,去赞美大汉帝国那远迈罗马的赫赫天威,将自己此行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天子洪福齐天,祖宗在天之灵庇佑”。
其态度之谦卑,言辞之恳切,让任何一个最挑剔的儒家言官都找不出丝毫的毛病。
然后,他才话锋一转,说道:
“……臣易,西行凡十五载,历经帕米尔之冰雪、塔克拉玛干之风沙,又屡遭刺客之追杀,早已是身心俱疲,百病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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