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云梦泽畔,烟雨蒙蒙。
云梦泽畔,烟雨蒙蒙。
那由皇帝亲自下令修建的“云梦草堂”,依旧还只是一片刚刚破土动工的巨大工地。
但其背后所代表的、那一场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所掀起的巨大思想风暴,却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湖边的码头之上,一艘即将要逆长江而上,前往京师洛阳的官船,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许慎,这位即将要去兰台令史岗位之上履职的儒生,正在与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位亦师亦友的知己,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他没有撑伞,任凭那冰冷的雨丝打湿他那身崭新的官袍。
“文华兄。”许慎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年轻、却早已洞悉了世间智慧的挚友,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不舍,与一丝深深的困惑。
“你当真决意如此?”他问道,“当真要舍弃那唾手可得的司农之位,留在这荒僻的云梦泽畔,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著书之人?我知你是为暂避窦氏锋芒,但以文华兄之智,即便是在洛阳那等权谋之地,也定能纵横捭阖,去更好地行你心中之大道。”
云易听着他这发自肺腑的担忧与规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片正在被秋雨打湿的、早已枯黄的芦苇荡。
“叔重,你看那片芦苇。”他反问道,“我且问你,此泽之中,芦苇万千,为何独独难见参天之木?”
许慎一愣,随即回答:“自是因这泽国水汽过重,土质松软,非良木生长之地。”
“然也。”云易点了点头,目光却变得无比深邃,“今日之洛阳,便是这片水泽。其上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然其根基,早已被权欲浸泡得松软不堪。任何一棵想要独立生长的巨木,栽于其上,都难免会有倾覆之灾。”
“先师孔子之所以栖栖惶惶,其‘道’不得行于天下,”他看着许慎,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坚定,“非因其‘道’不伟,实乃其求道之法,有所偏颇。他试图去改变那一棵棵早已长成的、弯曲的老树,却忘了,真正决定树木能否参天的,是其脚下之‘土’。”
“其周游列国,将希望寄于列国之君王。试图去改变那一个个早已被权欲所侵蚀的‘君心’。然君心,亦是长在那充满了鬼神之说、门第之见、贵贱之分的土壤。”
“土质不改,则任何伟大的‘道’播于其上,最终都只会南橘北枳,结出苦果。”
“孔子周游列国,是为求‘道’于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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