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洛阳。
宣政殿。
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那香炉中升起的青烟,都走得迟滞而凝重。
年仅十五岁的天子刘肇,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无表情,一双平静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阶下那几乎要沸反盈天的朝堂。
“陛下!此乃妖书!一本乱我大汉人心、动我汉家国本的旷世妖书啊!”
太学博士祭酒孔安双手颤抖地高举着一册《西行游记》,老泪纵横,声嘶力竭。
他那身宽大的博士朝服,因为激动而剧烈地抖动着。
“书中所谓那大秦,其君非君,名为‘元首’,实为大权臣耳!国之大事,竟需与数百元老共议,成何体统!此乃教唆天下臣民不忠不义,目无君上!”
“其言律法之前,人人为等!此乃公然否定圣人所定之‘亲亲尊尊’,是欲毁我纲常伦理!”
“其言奴隶亦可为哲人!此更是在动摇我华夏千年之尊卑之序!是欲使天下重回那人兽不分的蛮荒之境!”
“陛下!”
老博士泣不成声,对着龙椅叩首,“此等歪理邪说若任其流传,不出十年,我大汉必将人心思变,礼崩乐坏,天下大乱啊!”
他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大将军朝服、身形魁梧如山、面容英武的男人,便从百官之首,越列而出。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久经沙场、灭国破虏的铁血煞气便扑面而来,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正是大将军,窦宪。
“陛下,”窦宪的声音冰冷,如同出鞘的刀锋,“孔博士所言,不过是此书之末节。其背后著书、印书之人,其心可诛!”
他那如同刀锋一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钉在了队列末尾,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身影之上。
“兰台令史许慎,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竟著此大逆不道之妖书,蛊惑人心,其罪当诛!”
“而那称病不仕的冠军侯云易,更是罪大恶极!”
窦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杀伐之气,“此人归国之后,不思报效君上,反退居乡野,私开学宫,招揽天下乱党!如今,又助许慎,大肆刊印此等妖书!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分明是在用那蛮夷之思想,来动摇我汉家之国本!”
“其分明是在与我大汉名教为敌!与我全天下士子为敌!”
他对着龙椅之上的天子,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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