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二十五年,春。
“望海号”宝船,在阔别故土八年之后,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再次缓缓地驶入了会稽港。
第一批远赴罗马求学的学子,学成归来!
消息传至洛阳,朝野振奋。
皇帝刘肇亲自下令,为这些归来的士子们在都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而这些学子,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足以让格物院再次精进的营造与航海之术,更带回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西学之论。
当这些早已脱胎换骨的年轻学子,被皇帝破格提拔,进入朝堂参与议政之后,一场激烈的思想碰撞,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
这一日,宣政殿。
朝堂之上,正在商议一桩极其棘手的案件。
河内郡太守张纲,其子仗着父荫,于郡城当街纵马,撞死了一名平民。
廷尉府呈上的奏疏写得四平八稳,依《汉律》“亲亲得相首匿”之常理,兼顾张纲二千石大员的体面,拟判其子赔付死者家属一笔抚恤金,再由张纲“自领教子无方之过”,罚俸一年,便算了结。
此案处置,合乎人情,也合乎历来惯例。
殿中不少老臣皆微微颔首,以为妥当。
然而,就在廷尉即将要请旨结案之时,一名身着崭新御史中丞官服的年轻人,突然出列。
他便是当初留学罗马的学宫学子之一,李固。
“陛下,臣,有异议!”
他的声音清朗而又坚定,回荡在庄严的大殿之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依臣之见!”他对着御座之上的天子一拜,随即朗声道,“张纲之子,当街驰马,致人死命,罪无可赦,当以命偿命!而河内太守张纲,教子无方,纵容行凶,亦当连坐,罢官免职!”
此言一出,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荒唐!简直是荒唐!”
太尉张奂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他怒视着李固,喝道:“李固!你是读蛮夷之书,读昏了头吗?!”
“张太守乃朝廷二千石之重臣!其子不过是无心之失!岂能与那草芥一般的黔首一命换一命?!”
“更何况!‘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此乃圣人所定的人伦纲常!你竟敢公然提倡父子连坐?!你这是要将我华夏礼法置于何地?!”
面对老太尉雷霆般的质问,李固却是毫不畏惧,转过身对着张奂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敢问太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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