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八年(公元前25年),夏。
长安,宣室殿。
那场长达数月的巡狩结束了,但它所带给刘康的震撼与思考,却远远没有终结。
年轻的君主刘康变得比以往更加勤奋。
他不再仅仅只是“览阅”那些由丞相府送来的“政务纪要”,而是开始主动地去调阅那些来自各郡县的原始奏章,去研究那些来自大司农署的繁复财政账目。
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如何治理这个庞大帝国的所有知识。
云毅看着这一切,心中一半是欣慰,一半却是日益加深的忧虑。
因为他发现,刘康学得越快,懂得越多,他那早已深植于血脉之中的属于“帝王”的本能,便觉醒得越快。
这一日,刘康将云毅单独召至了宣室殿。
殿内没有旁人,只有君臣二人。
“相父,”刘康将一份由户部司刚刚整理出来的账目递到了云毅的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您看,仅仅是去年一年,会稽、番禺两处市舶司所上缴的商税便已高达十亿钱!这几乎相当于我大汉三成田税的总和!”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刘康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据市舶司官员估算,若我大汉的船队能真正地打通前往更遥远的安息的航线,那每年的利润至少还能再翻上一番!”
云毅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相父,”刘康看着云毅,终于说出了他今日真正的议题,“朕今日细看了市舶司的账目,心潮澎湃。这皆是相父‘开海’之功。然朕有一惑,不明。”
云毅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相父行盐铁新议,其利归于国库,国用乃足。如今这海贸之利,十倍于盐铁,为何反要将其散于民间,让那些商贾坐大,而非效仿盐铁之策,尽收其利以强军备、兴国事?此非自相矛盾乎?”
他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竟是用云毅自己过去的成功,来质疑他当下的国策。
“有了这笔钱!”刘康站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意气风发,“朕便可以再扩建十个格物院!可以将我大汉的铁骑扩充至五十万!可以北上彻底犁平那郅支的王庭!可以南下将那日南郡以南的所有土地都纳入我大汉的版图!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朕要建立一个比皇祖父还要更加伟大的大汉!建立不世之功!”
他看着云毅,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等待着他这位无所不能的相父的夸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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