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央宫前殿。
秋雨已停,但天色依旧阴沉。
厚重的云层,像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在长安城的上空,也压在殿中每位大臣的心头。
今日的朝会,气氛格外诡异。
霍光一党的官员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就昨日被天子强行搁置的“立后”之事,再次发难。
他们交换着眼色,已有共识,今日,定要让陛下一个明确的答复。
而丞相杨敞、御史大夫田广明等一些非霍氏派系的老臣,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们深知此事棘手,不愿轻易卷入天子与权臣的正面冲突之中。
御座之上,刘询的面色,比昨日更加沉静。
他似乎没有看到阶下群臣那暗流涌动的气氛,只是在例行的奏事结束后,对着身旁的侍中,轻轻点了点头。
侍中立刻会意,高声道:“陛下有诏,宣示百官!”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为之一静。
霍光集团的官员们,心中都是一动。
他们以为,是天子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终于“想通了”,准备顺水推舟,同意立霍成君为后。
大将军霍光,那张素来如同冰封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名年长的宦官,手捧着一卷黄色的帛书,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宣读。
“制曰:朕闻,人情莫不乐于富贵,而贱其贫贱。然,唯有德者,能不忘其本。朕以无德,承宗庙之重,夙夜忧惧,恐负先帝之托。今虽身处九重,享尽荣华,然,时常辗转反侧,思及微时。”
诏书的开头,平平无奇,满是帝王自谦的官样文章。
群臣们恭敬地听着,心中却都在猜测,这后面,究竟要引出什么样的话题。
只听那宦官的语调,忽然一转,带上了一丝追忆的温情。
“朕,贫贱之时,曾有一剑,乃先父所遗,常佩于身。此剑,材质粗劣,剑刃亦钝,然,每当夜深人静,饥寒交迫之时,朕抚此剑,便如先父在侧,心中自生暖意。后逢变故,仓皇之间,此剑遗失,至今,下落不明。”
读到此处,宦官的声音,竟带上了几分哽咽。
而殿中的大臣们,则开始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困惑。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一把剑来了?
御座之上,刘询的眼眶,也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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