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的初夏总是裹着一层黏腻的湿热,傍晚的雷阵雨刚过,兴宏酒店顶楼的水箱在霓虹灯映照下泛着暗绿色的光,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凝视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谁也想不到,这只储存着整栋酒店用水的金属容器里,正沉睡着一个年轻女孩最后的温度。
酒店老板老李是在报警电话里带着哭腔说出“水箱”两个字的。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接连两天的投诉搅得焦头烂额——有顾客说洗澡水里漂着几根长头发,缠在花洒上像水草;有人抱怨热水带着股说不清的腥臭味,洗完整个人都觉得发腻;最严重的是住在12楼的一对情侣,声称浴缸排水口堵了,疏通时竟掏出一团混着污泥的发丝。老李起初以为是管道老化,直到那个名叫“苏晓”的女孩连续两天没退房,前台查记录时发现她的房卡还插在1508号房的取电槽里,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才后知后觉地将两件事拧成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顶楼的铁门锈得厉害,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老李举着手机手电筒,光束在水箱盖的缝隙里晃了晃,一股浓烈的腐臭瞬间涌了出来,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后退时撞在身后的空调外机上。颤抖着掀开沉重的金属盖,手电筒的光刺破浑浊的水层,照亮了漂浮在水面的长发,以及长发下那张肿胀变形的脸——正是两天前入住1508号房的苏晓。
报警电话打进刑警队时,郑丹妮正在办公室核对前一晚的盗窃案笔录。电话那头老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描述里,“顶楼水箱”“女尸”“恶臭”几个词像冰锥一样扎进她的耳朵。她猛地站起来,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兴宏酒店,对吧?我们马上到。”
走廊里瞬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郑丹妮抓起勘查箱时,郝婧怡已经抱着对讲机冲了过来,“丹妮姐,技术队和法医车都叫了,张昕和姜杉去调监控,郭爽、蒋舒婷封锁现场,林舒晴联系酒店负责人准备资料。”话音未落,农燕萍已经把警车钥匙抛了过来,“车在楼下等着,朱怡欣去查死者身份信息,我们先去现场。”
夜色渐浓,兴宏酒店外围很快拉起了警戒线。闪烁的警灯将围观人群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郑丹妮穿过人群时,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的消毒水和腐臭的味道,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顶楼那只亮着微光的水箱——那里,藏着一个女孩最后的秘密。
“王法医来了。”郝婧怡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郑丹妮转头,看见王奕穿着白色防护服,提着勘查箱从电梯里走出来。她的头发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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