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镇子走的道上,日头正毒,晒得土路好像都要冒烟了。
此时。
道上已经有好些个长工和短工挑着沉甸甸的高粱穗子往镇里赶,扁担压得“咯吱”“咯吱”响,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黄土地面洇出了一小片湿痕。
还有几辆驴车和牛车慢悠悠跟在后头,车板上堆着的高粱穗子冒尖,车轱辘碾过道上土石“哐当哐当”响。
“这就往回送了?”
前面那个抬滑竿的长工喘着气,冲着挑担的人喊了句。
挑担的汉子抹了把汗,咧开嘴露出两排牙,“可不咋地!邢管事催得紧,说趁日头足,先送些回去晾晒,免得堆在地里捂坏了。”
说着那个汉子望了一眼坐在滑竿上的苏韫婠,“大少奶奶,您瞧这穗子,瓷实着呢!”
苏韫婠坐在滑竿上,微微颔首,凤眸扫过那些金红饱满的高粱穗子,唇角带着笑意,“送完了赶紧歇晌,喝些水吃顿晌食,解解暑气。”
“哎!谢大少奶奶体恤!”
众人应着,脚步却没慢,挑的挑、赶的赶,浩浩荡荡往镇口去。
进了姑桥镇,街面上行人三三两两来往。
有不少人见了滑竿上的苏韫婠,都笑着打招呼:“大少奶奶回府啦?”
苏韫婠一一应了。
到白家大院门楼,两个长工将滑竿缓缓地放下。
苏韫婠扶着喜桃的手走了下来,同时从喜桃手里挎着的小竹篮抓了一把糖腌蜜饯,递向旁边陆牧生,“你不用跟着了,这东西拿去吃,解解乏。”
那把蜜饯黄澄澄的,像是用杏子做的,外面裹着晶亮的糖霜,看着就甜。
可陆牧生瞅着苏韫婠那双凤眸,心里头却嘀咕,我想吃的是这玩意吗?
但嘴上不敢说,还是伸手接过,作了个揖道:“谢大少奶奶。”
苏韫婠没再多说,带着喜桃转身往门楼里走,微风吹过裙摆,掠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陆牧生捏着那把蜜饯,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才进入大门,往伙房去。
路过练武场时,陆牧生愣了一下。
往日里护院们练拳脚、耍刀枪的地方,今儿个竟变了模样,成为一处晒谷场。
方圆近百来米的空地上,铺着大片大片高粱穗子,还有长工和短工们源源不断把高粱穗子倒下来,用木耙子摊开晾晒,红灿灿的一片,晃得霞光四溢。
“这边再摊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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