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几年之后,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你的声音。
空庭疏雨榭,牧天九州的恋爱圣地
【空庭疏雨榭】
檐角铜铃轻响的刹那,满院秋雨都染上了松烟墨的韵味。这座始建于大胤永平三年的建筑群,此刻正以支离破碎的姿态匍匐在苍梧山南麓。残破的朱漆廊柱间攀援着忍冬藤,那些藤蔓新抽的嫩芽穿透了斑驳的彩画金箔,在斜风细雨里织就一张明灭交错的网。
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零落的黛瓦,几株枯荷在涟漪中舒展残破的裙裾。檐下铜炉飘出的沉香屑沾湿了游廊柱头蹲踞的石狻猊,那尊本该守护宅邸千年的神兽,此刻眼眶里凝结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泪。西侧厢房的雕花木窗半敞着,半幅褪色的《寒林雪霁图》斜挂墙头,题跋处“大中祥符五年御笔“的字迹在穿堂风中簌簌发抖。
穿过挂着“听蕉“二字的月洞门,残破的太湖石假山群呈现出诡异的形态。原本象征“寿比南山“的三峰,如今像被巨兽啃噬般支离破碎,嶙峋的孔洞里填满了深褐色血痂。最令人心惊的是假山底部暗藏的青铜地宫入口,那些扭曲的饕餮纹在苔痕覆盖下仍透出森然凶意,仿佛随时会吞噬任何靠近的活物。
主厅的蟠龙金柱只剩半截残躯,断裂处凝结的暗红色结晶泛着诡异光泽。散落在地上的紫檀家具爬满蛛网,某张黄花梨圈椅扶手上留着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那是当年户部尚书自请殉葬前,用金错刀刻下的最后一道遗言。西北角的落地镜框尚存,扭曲的镜面倒映着漫天飘落的梧桐叶,每片叶子背面都浮现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咒语。
穿过回廊时,三足青铜蟾蜍香炉突然发出清越鸣响。抬脚踩过满地碎玉般的雨花石,忽见东南角有座八角琉璃亭半陷于土中。亭内石桌上摊开着半卷《天工开物》,泛黄的纸页间夹杂着干涸的血指印,旁边茶盏里沉淀的不仅是碧螺春,还有几粒未消化的人丹。最骇人的是亭柱楹联上新鲜的刻痕:“九重天外藏真界,一院秋深葬鬼仙“,落款处的“戊戌年腊月“墨迹未干,仿佛就在昨日有人在此留下血书。
雨势骤然转急时,整座庭院突然响起细碎的铃铛声。那些本该随主人下葬的青铜风铃从地砖缝隙中钻出,无风自动地奏响《广陵散》的残谱。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某位穿着绛紫襦裙的女子正在疯狂砸打妆奁,她鬓间插着的白玉搔头突然迸裂,露出里面跳动的血色舍利子。当第一道惊雷劈开云层时,所有残破的雕花窗棂同时射出幽蓝磷火,在暴雨中织成一张巨大的捕魂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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