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矜臣蹲在她身前,鸦青道袍逶迤曳地,他的身量比她高,睨着她,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
假哭还哭这么厉害?
其实他并没有故意为难。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只是…姜衣璃,她总是出现在可疑的地方,做一些模棱两可的事。
当首饰,是因为缺银子,但也可以是为逃跑做盘缠。
挑选画像是因为少女春心萌动,择选良婿,但也可以是有先见之明地通过嫁人脱离姜家。
拜清虚道长……跟前面之事一样,可以有两种解释。她很可疑,是知晓内情,还是每次都歪打正着?
谢矜臣袖手起身:“你走吧。”
姜衣璃茫然地跟着他的动作抬头,只见他清雅挺拔的背脊,她忙用手背擦脸,“臣女告退。”
她半点也不犹豫,抹干眼泪,站立后再次行礼,端庄地退了几步,走到门口才转身。
殿中再次空空荡荡。
谢矜臣坐回案前,冷白修长的手拈了一颗黑色棋子,若有所思。
王大珰自外头进来,和善地笑:“谢大人,姜姑娘走了?”
谢矜臣点头,将棋子放下了。
他本是被崇庆帝召到此处问问政事,又陪着下了两盘棋,听了半卷《法华经》,接着打坐,崇庆帝睡过去了。
听王大珰说,陛下熬夜修仙,连着好几日没合过眼了。
谢矜臣只待离去,透过窗子看见了姜衣璃。
她一袭轻盈水蓝的衣袍,两袖笼香,站在石柱前抬头望匾额,眼睛明亮璀璨,既不端庄,也不温婉,她是“活”的。
就像初见那样。
*
姜衣璃出了三清殿,拉上翠微,拔腿就跑。
这回没有傻傻地走台阶,找了轿夫,将二人抬下去的。
坐进马车里,仍然惊魂未定。翠微见她眼红,还没问,就被她抓住了手,姜衣璃脸色严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你愿意跟着我,隐姓埋名,离开京城吗?”
“小姐…您在说什么?”
姜衣璃眼神真挚,只看着她,翠微意识到不是玩笑,郑重地点头。
“奴婢愿意。”
姜衣璃:“事不宜迟,我们从现在开做好一切准备。”
她说罢,摘掉了雍王妃赐给她的鎏金令牌,从窗口扔了出去。这东西不能当,带着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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