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着一袭绣金凤纹的绛红色宫装,腰束玉锦,走进宫殿正中央跪下来,华丽如霞的衣裙逶迤在身后。
她的嗓音清脆有力,再次重复道出自己的决心。“臣妾愿意前往湖广,劝降父亲。”
朱潜未料到她会来,目光惊讶追随,直至她跪地。
御案前内阁大臣个个瞪着眼珠,“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这是要违背老祖宗的规矩吗?”
“那三位谁愿前往?”谢芷泛红的眼尾勾出一弯轻蔑,语气刻薄。
殿中只剩支吾声,让女人挑梁有损颜面,但若送死,他们也做不到如斯坦荡。
且不说,皇后本是谢家女,她该是谢家在宫中的人质,放她出宫,是劝降还是逃命谁说得准。
“你不能去!”朱潜袖子一挥,没合紧的衣裳散开,露出胸口的猩红痕迹,他青黑的眼皮耷拉着,语气里尽是一个丈夫的无奈。
“瑞儿尚不足一岁,你在后宫雷霆手段杀了那么多人,你走了,那明枪暗箭谁来看护他!”
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朱潜是喜爱的,虽厌恶那一半谢家的血,但整个宫中除了朱瑞再没半个子嗣。
“再说了,你回湖广,你那是乳燕投林,还回不回来都难说。”朱潜补充道。
“除了父亲和大哥,臣妾的母亲祖母,所有亲人都在京城,陛下觉得臣妾会自己逃命不成?”
“未尝不可。”朱潜脸色暗青,平时也没见她把祖母母亲当回事。
动不动就提她爹,她大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朱潜怎能让她自己飞。
谢芷冷笑一声,撕破脸也没觉尴尬,她仰着头,脸上是无与伦比的自信,“除了臣妾还能派谁?文武百官谁敢请缨?陛下您自己敢吗?”
“臣妾先回坤宁宫,恭候陛下佳音!”
说罢,她一撩衣摆起身,六名宫女提着裙尾跟随。
走得干脆利索半点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朱潜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喉中一噎。他忍下,低头瞥跪着的三位大臣,“诸位,谁愿去湖广和谈,朕为其加官进爵。”
三位臣子低头挠手,不与帝王对视。
半生浮沉,大浪淘沙,官职和名誉对他们而言早就不如命重要了。
江南。
小炉里炭火黯红,茶香满室。一抹莹白的蓝色裙裾拖曳在地,姜衣璃捧着雨过天青色茶盏,奉去屋内。
谢矜臣目光柔和地凝着她的脸,先握住她的手,再取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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