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那道纤细如蛛丝的光线,正以一种恒定却不容抗拒的频率,与他的心跳共振。
林阎凝视着它,翻涌的识海中,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景。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能成为那个搅乱所有既定命运的“变量终焉者”,并非因为他比任何一世的自己更强、更聪明,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从未真正理解,也从未由衷接受过“永生”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沉重枷锁。
画面倒转,拉回至那个充斥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现代法医解剖室。
年少的他,还只是个实习生,正戴着手套,用最精细的缝合针,为一具无人认领的无名尸体缝合解剖后的创口。
那时的他,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缝完最后一针,他取下口罩,对着那张已经失去生机的脸庞,轻声说了一句连自己都快忘了的话:“你不用被记住,但你得被尊重。”
就是那一念。
那一瞬间对“个体终结”的尊重,对“死亡”本身意义的敬畏,如同一颗深埋的种子,在他穿越之后,接触到这个世界磅礴的巫族血脉时,轰然引爆,成为了他所有力量的根源。
他接纳死亡,所以他能驾驭生死。
林阎缓缓闭上眼,那光丝的跳动仿佛也随之平缓下来。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冥冥中的什么存在立下遗嘱:“我的遗愿……是让我死的时候,能自己签字。”
话音未落,一声冷哼自身后传来。
墨三姑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她那口从不离身的漆黑棺材“砰”地一声立在地上,棺盖滑开,她从中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墨色寿衣,布料光滑,却泛着死寂的光泽。
“想断因果?光有觉悟可不够。”她将寿衣扔到林阎怀里,语气冰冷,“我们殡门有一种仪式,叫‘活葬礼’,专门埋那些不想当英雄,却被命运逼着当英雄的傻子。”
另一侧,一直沉默寡言的秦九棺也动了。
他从行囊中取出九口巴掌大小的精致小棺,材质各异,有木有石,有铜有玉。
他一言不发,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迅速将九口小棺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辅以两颗隐星,在地上摆开一个玄奥的阵势。
“此为七煞锁魂阵。”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古钟,“你若愿葬,我便替你收拢散于轮回中的七魄。七日之后,若你还能凭自己的意志回来,你才算真正挣脱了这身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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