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沉沉,密阁之外月光黯淡,夜风卷起帘幔如水。
    霍思言回府时,谢知安已候于廊下,他手中执着一盏宫中刚送来的灯,灯芯未点,却沉得慌。
    见她归来,谢知安迎上,轻声问:“太后召你,是逼你退?”
    霍思言摇头:“她舍不得让我退,但……也留不得我得太顺。”
    两人并肩入屋,霍思言脱下披风,揭起案上的卷轴。
    谢知安垂眸:“沈芝愿让吗?”
    霍思言勾唇冷笑:“她说愿意退一步,但你信吗?”
    “她所言可不是位置,是锋芒。”
    “太后要她稳,我要她不伸手。沈芝……会忍,可她的忍,是为了下一次出手。”
    谢知安轻叹:“你不信她,我信你。”
    “可我担心你孤军奋战。”
    霍思言坐下,低声回道:“我就是要孤军奋战。”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在背后捅我。”
    她抬手将卷轴推向他:“你看看这个。”
    谢知安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这不是……方遇的兵调令?!”
    霍思言点头:“沈芝虽然暂退东厂之事,但她的眼线未必清干净。”
    “这份兵调令,是宗人府那边送来的,未经兵部,已将南州旧营调至西北新防线。”
    谢知安眼神冷了下来:“她要用兵?”
    霍思言轻轻摇头:“未必是她,但调兵者,绝不是太后。”
    “这事若落空,是东厂与宗人府私调,若成……是有人要让方遇吞下整支旧营。”
    谢知安语气森然:“这摆明了是个陷阱,让方遇背下私调之罪,再将旧营清洗一轮。”
    霍思言沉声道:“沈芝不动刀了,但刀还在她手里,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提前拆了这把刀。”
    翌日清晨,霍思言亲自入宫,请见枢密使程昭。
    程昭是兵部旧人出身,与霍思言素无交情,但见她主动来访,神情倒带了三分警惕。
    “霍姑娘有何指教?”
    霍思言不绕弯,开门见山:“我来问一句,南州旧营,是否真已调往西北?”
    程昭微怔,随即回道:“此调令尚在兵部议审,未曾成文。”
    霍思言唇角微挑:“可宗人府那边,已有人送出了调兵簿册。”
    程昭神色顿时阴沉:“这不可能!”
    霍思言将备好的书卷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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