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佑的尸身并未留下,毕竟阮梨雪已经做出了让步,不管是没有全力催动云珑法剑,亦或是应允了王瑾佑的请求,都已是她开恩。
王璟颜心中十分明白,此时若是再出言索取,不亚于触其霉头,惹人生厌不说,恐怕王家也得受此牵连。
风轻轻拂过揽月山,卷起焦土与血腥之气,王璟颜藏于宽大袖袍中的双拳死死攥紧,指甲早已深掐入掌心,刺出几道血痕。
可他面上却仍维持着近乎僵硬的平静,甚至微微垂首,避开了那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他能感觉到身后族人压抑的抽泣与愤怒的视线,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几乎要将他那强撑的镇定刺穿。
是以,即便王家众人再不愿,王璟颜却是将骚动竭力压下,哪怕他自己涕泪盈眶,也只能眼睁睁望着阮梨雪将那具没了生息的躯体收入戒中。
储物戒受炼制之术与晶石材质的限制,不可容纳活物,这是修真界亘古不变的铁律,而此时戒光一闪,尸身顺利被收,阮梨雪眸中最后一丝疑虑方才散去。
她一双清冷美目淡淡扫过下方众人,目光掠过王璟颜时,神色却不由微微一滞。
未曾想过,故人再度重逢,竟是这般情形……
阮梨雪还记得,昔年王璟颜随她修习育田布雨之术,于灵溪畔演练法诀,青衫拂过春草,眉目清润,笑意温和。
那时王家几位兄弟常来探望,携着灵茶鲜果,谈笑间尽显手足情深。
她那时甚至暗暗羡慕过这样的手足情深,也曾幻想,若自己的兄长与妹妹能有修行之缘,是否也会如此和睦……
可惜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今日一切虽是情势所迫,但心结既已种下,便再难消解,她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恍惚,旋即又被寒潭般的平静覆盖。
默然长叹一声,阮梨雪摒却杂念,脸色重归平静,淡淡开口道:
“金丹已除,你王家当恪守本分,安守一方,莫再做那撼树蚍蜉,自取灭亡。”
王璟颜抬首望去,望着那张曾深藏心中的容颜,此刻只觉陌生的可怕,听着她那般平静而又居高临下的训诫,又觉无比荒谬可笑。
他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似笑似嘲,似悲似怒,却终未发出半点声响。
静立良久,王璟颜抬手止住了身后哀痛的哭声,拂开衣摆,躬身长揖,垂首沉声道:
“上使教诲,我王家铭记……于心。”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沉甸甸地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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