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十三年九月二十五,西北的风沙裹着金鼓之声,再次撕裂了边关的宁静。凉州卫的百姓们背着行囊,扶老携幼地踏上南下的逃亡之路,尘土飞扬中,哭喊声与马蹄声交织成一片乱世图景——瓦剌铁骑的阴影,终究还是越过了长城,压向了大明的西北疆土。
城外的戈壁滩上,两万瓦剌铁骑如黑云压境。博罗纳哈勒身披玄色皮甲,立马阵前,身后黑旗上的狼头图腾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狼眼绣着猩红的丝线,仿佛正盯着城头的明军嘶吼。骑兵们勒马待命,马蹄刨着沙砾,甲胄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连呼吸都带着草原悍勇的戾气,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踏破城墙。
甘肃总兵府的烽火台早已燃起狼烟,快马传信的士卒几乎是滚进凉州卫的城门:“总兵有令!坚壁清野,固守待援!”守将周宏展开命令,纸上“坚定守住,就有办法”八个大字力透纸背,墨迹还带着驿马的颠簸痕迹。总兵在信中再三叮嘱,让他紧闭城门,将城外粮草尽数焚毁,绝不给瓦剌人留下一粒米,自己则已在集结兵马——一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正星夜兼程赶来支援,最多十日便能抵达。
按常理,周宏只需依令行事,加固城防、清点军械,哪怕城破,也有“固守待援”的命令兜底,断不会落得失职之罪。可他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瓦剌骑兵,又看了看手中的命令,突然将信纸狠狠攥在掌心。“吾先祖随开平王征蒙元,血战大漠,何等威风!”他猛地拔剑指向城外,剑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今胡虏再敢叩关,岂能龟缩城中?”
身后的副将连忙劝阻:“将军,总兵令明言固守……我军只有五千人,骑兵不过数百,瓦剌却有两万铁骑啊!”
“怕什么?”周宏嗤笑一声,将剑插回鞘中,“去年秋天,太子殿下在阴山杀得瓦剌人屁滚尿流,这群残兵败将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总兵让我们死守,不过是想等我们耗尽锐气,他再来捡功劳!”他想起军中流传的消息,说去年瓦剌在沙坡头夜战损失惨重,赛罕王更是全军覆没,便认定眼前的敌人不堪一击。
不等副将再劝,周宏已提着枪跨上战马,在城楼上高呼:“有种的跟我杀出去!让胡虏看看大明将士的厉害!”五千明军士卒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跟着呐喊,城门“吱呀”一声打开,骑兵在前、步卒在后,如一股洪流冲出城外。
博罗纳哈勒在阵中看到明军出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勒马后退,对身边的亲卫低语:“按计划行事。”瓦剌骑兵立刻佯装慌乱,阵脚松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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