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黄天寨的轮廓浸成一片沉郁的暗红,仿佛整个山寨都在血色暮光中微微搏动。漫山遍野的黄巾军幡在晚风中疯狂翻卷,数万面幡旗连成汹涌的浪潮。
幡面“天公将军”的符篆被夕阳镀上一层诡异的金边,扭曲的纹路在风里挣扎扭动,宛如无数只被烈焰灼烧的血色蝴蝶,振翅欲飞却又被无形的锁链牵绊。
远处荒原上升起的狼烟呈灰黑色,与幡旗的红、残阳的金纠缠成一张笼罩天地的诡异罗网,网住了寨内所有狂热与死寂。
祭坛四周的“圣战碑”泛着冷硬的青光,这些由缴获兵器熔铸而成的石碑,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历次屠城的“战绩”——“破三城,斩五千妖人,血祭天公”的字迹被岁月与血污浸染,早已辨不清原本的颜色。
碑底埋着的战败者断刃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刃口一律朝向寨外,仿佛仍在无声嘶吼着复仇的执念。
刘角端坐于祭坛顶端的青铜战座上,背后是百具“妖人”尸体堆成的“镇魔塔”,尸身早已僵硬,却仍保持着临死前的扭曲姿态,插在尸堆中的圣旗在风中微微轻颤,旗面心脏位置用金粉绘制的“净”字被晚风不断刮落金屑,如细碎的星火坠入塔底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湮灭。
他身上的道袍刻意撕裂至腰腹,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上面布满交错的刀疤与火烫的“天”字烙印,最中央那枚深入肌理的狼首刺青,狼眼用仇家胆汁混合朱砂点染,在烛火中泛着幽幽的红光,与祭坛四周燃烧的“镇妖灯”相互呼应,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岩壁上,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无声地窥视着脚下的众生。
一名信使单膝跪在长长的石阶下,脊背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细微的颤抖。
石阶两侧肃立的“圣战士”身披掺了赭石的泥浆,额头烙着的“灭妖”火印在最后一缕余晖中泛着灼热的光,仿佛要将皮肤烧穿。
信使双手高举着锦缎包裹的信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如骨,喉结不安地滚动着,远处“涤罪壕沟”里传来铜铃与呻吟交织的“净化乐章”,那是被倒吊的“待净化者”在圣杖抽打下发出的哀鸣,偶尔有溅起的血珠被风卷到祭坛边缘,在青石板上凝成暗红的斑点,与多年积累的血渍融为一体。
刘梁迈着蹒跚的步子上前接过信函,肥硕的身躯每踏一步,石阶便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负。
他站在篝火旁小心翼翼地展开信函,指上的三枚翡翠扳指在跳动的火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光,与沟边倒吊者脚踝铜铃的反光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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