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川也笑了,继续解释道:“只是让那些蛮族贵胄自幼习我诗书,染我衣冠,久而久之,必以中原礼仪为贵,以部落旧俗为鄙。待他们归去,便是最好的说客,潜移默化间,其民风必渐慕华化。刀兵能破城,文教可诛心。三代之后,谁还记得祖辈的弓马?只怕都要争着考我朝的科举了。”
“以夏制夷?妙哉妙哉!此乃圣人‘修文德以来之’之道。”程砚舟钦佩无比,“不过这等方略,非数十年不能见效……”
陆临川望向牢窗外的月光:“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若能以十年之功,换边境百年太平,岂非上策?”
程砚舟长叹一声:“可惜朝中衮衮诸公,除了求和,就只想着速战速决……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当真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如此老辣的见解。
若非亲耳所闻,他定会以为这是哪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或深谙权术的阁老所言。
陆临川笑而不语。
这些话对他来说不过是照本宣科、随口胡说而已。
程砚舟感叹许久,才缓缓道:“你若不入朝为官,实乃大虞之憾!”
陆临川摆摆手:“程大人谬赞,纸上谈兵罢了。”
“不必谦虚。”程砚舟忽然大笑,“来日你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牢中故人。”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
牢房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兴奋。
刘文焕问:“此子之才,可堪大用否?”
赵汝成眼中精光闪烁:“何止堪用?简直是天赐良才!若能招揽到麾下……”
“那我们现在……”刘文焕笑容灿烂。
“先回去禀明阁老。”赵汝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子安危关系重大,需派人日夜保护,以免被人暗中加害。”
“好。”
两人悄然离去,脚步声淹没在牢狱的黑暗中。
……
是夜,严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当朝次辅、文华殿大学士、严党领袖严颢端坐太师椅上,虽已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一双鹰目锐利无比。
刚刚听完赵汝成的汇报,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作为在朝堂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他比谁都清楚人才的重要性,也比谁都善于利用人才为自己服务。
严颢微微颔首:“如此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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