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琰回到乾清宫,越想越觉得憋闷。
杜文崇倒台之前的那种死气沉沉、各方掣肘、政令难行的朝局似乎又回来了。
也是如今日这般,无论提出什么,总会有人站出来坚决反对,朝政举步维艰。
只不过,以前是严党与清流互相攻讦,彼此制衡。
现在倒好,清流、严党乃至那些看似中立的老臣,竟隐隐有联手之势,都在对战怀远一人……
他愈发觉得怀远处境之艰难。
独自一人站在风口浪尖,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他看向侍立在一旁、屏息凝神的大太监:“魏忠,你觉得今日之事,朕的处理是不是太过软弱了?若朕当时能以雷霆之势压下那些聒噪,也不至于让怀远如此……孤立无援,受尽攻讦。”
魏忠立刻躬下身子,斟酌着词句:“陛下,老奴斗胆直言。”
“言官风闻奏事,弹劾纠察,此乃祖宗法度。”
“若因弹劾不合心意就责令罢黜,那岂不成了阻塞言路、闭塞圣听?”
“再说,只要皇爷您心中自有乾坤,支持陆翰林用事,这些奏疏无非是些落在纸面上的聒噪之语,不会有实质影响。”
“陆翰林有皇爷您的信任,便是最大的依仗。”
姬琰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作为皇帝,自己的根基也并非完全稳固。
有些事可以任性而为。
但有些事,一旦处置不当,权力的根基就会在无形中慢慢崩塌。
不过,道理是明白的,可胸中那口郁结之气却难以消散。
魏忠见皇爷神色郁结,显然并未释怀,于是心念一转,又低声进言道:“陛下,言官可以弹劾,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也是祖制。”
“但那些非言官职司的官员,也跟着风言风语,就显得僭越本职了。”
姬琰茅塞顿开:“这倒没错!”
他思路瞬间清晰起来,沉吟片刻,吩咐道:“从即日起,司礼监将弹劾怀远的奏疏,仔细分门别类。”
“凡属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等言官所上,依祖制留中不发,不必再交给朕看了。”
“至于那些非言官职司的官员所上弹章,无论品级高低,一律驳回,并且严加申斥,言其非其职守,越俎代庖,扰乱朝纲,同样不必再呈给朕了!”
魏忠心头剧震,连忙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没想到皇爷对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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