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明那句不带丝毫温度的“你自求多福吧”,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侯亮平的耳膜,扎进了他的脑髓深处。
电话的忙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每一个“嘟”声,都地府阎王殿里敲响的丧钟。
“完了……”
侯亮平嘴唇哆嗦着,整个人被抽走了脊梁骨,差点瘫软在地。
旁边的陈海,脸色比墙壁还白,双目圆睁,瞳孔里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绝望。
他死死抓着侯亮平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他自己却毫无知觉。
“亮平……季检他……他什么意思?”
陈海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两片砂纸在摩擦。
侯亮平没有回答。
他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没有程序,只剩下季昌明那句宣判,和审讯室里那个人的脸。
“走!快!”
侯亮平猛地甩开陈海的手,疯了一样冲向审讯室。
他的动作笨拙而踉跄,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一路上撞翻了桌椅,文件撒了一地。
陈海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随即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走廊里回荡着两人杂乱而惊惶的脚步声。
“哐当——!”
审讯室的门被侯亮平用肩膀狠狠撞开。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汗水和金属混合的怪异味道。
审讯室里,那盏刺眼的顶灯依旧亮着,将一切都照得惨白。
沙瑞金醒着。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把冰冷的铁椅子上,被手铐固定着,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角。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血色。
尽管他极力控制,但身体依然无法抑制地传来一阵阵剧烈的肌肉抽搐。
那是一种电流穿过身体后留下的后遗症,每一秒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着他的神经末梢。
他看着撞门而入、狼狈不堪的两个人,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愕,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看到沙瑞金醒了,侯亮平的腿肚子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陈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空气凝固了。
死寂中,沙瑞金的嘴角,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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