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挂断了电话。
钟小爱举着手机,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整个人被冻结在了原地。
刚刚还胜券在握,却被这通电话吼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地狼藉。
她是谁?
中纪委的处长,钟正国的掌上明珠。
谁见了不夸赞一句年轻有为?
是那个习惯了在任何场合都成为焦点,习惯了用冷静和理性俯视众生的钟小艾。
可现在,一个她根本瞧不上的、满心钻营的分局局长,用最粗鄙、最直白的恐惧,挂断了她的电话。
这不仅仅是拒绝,这是一种逃离。
一种她是瘟疫,是催命符的,避之不及的逃离。
到底是什么,能让程度这个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的男人,宁愿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攀附她这个“天梯”的机会?
甚至不惜用这种撕破脸的方式,来撇清和她的关系?
恐惧。
是比向上爬的欲望更强烈的恐惧。
钟小艾缓缓放下手臂,冰凉的手机外壳贴着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她抬起头,重新审视眼前这栋反贪局大楼。
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死寂。
刚才,她把它看作一个亟待攻破的堡垒,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
像父亲证明,她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来的。
可是,打脸来得如此迅猛!
不行,不能就这么站着。
她收起手机,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强迫自己混乱的心绪镇定下来。
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冷硬,她拉了拉衣领子,迈开脚步,朝着那扇象征着权力与禁令的大门走去。
既然程度这条路走不通,那她就自己走进去。
她就不信,她钟小艾,想进一扇门,还会有人敢拦。
这一次,她刻意地压下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她不想提父亲的名字。
她要用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作为谁的女儿,来敲开这扇门。
这成了她此刻,最后的执拗。
大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站得笔直,神情肃穆,眼神锐利如鹰。
钟小艾走到他们面前,步伐沉稳,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你好,我找侯亮平,我是他的家属。”
方才拒绝她的武警的目光再次从她身上扫过,没有半分波动:“同志,反贪局正在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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