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挺括警服的身影从窗前一晃而过。
是祁同伟。
那身警服,那走路的姿态,侯亮平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一瞬间,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侯亮平那颗已经沉入谷底的心,竟然又疯狂地向上蹿动。
是啊,祁同伟!
汉东大学政法系的高材生,他的学长!
虽然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靠着给领导家属哭坟,靠着给前省委书记赵立春当狗才爬上高位的“学长”。
在京城,他们这群人聚会时,提起祁同伟,谁不是带着三分讥讽七分不屑?
“跪出来的厅长”,这个外号就是他们圈子里的笑料。
可现在,这个他曾经鄙夷过无数次的人,却成了他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
“祁学长!”
侯亮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杆,将脸贴在上面,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三个字。
他的声音沙哑、破裂。
正在迈步的祁同伟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隔着那扇小窗,居高临下地看向审讯室里的侯亮平。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半点情绪流露。
他就那么看着,看着侯亮平狼狈不堪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乞求的光。
一旁的陈海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自嘲。
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喊“学长”了。
用不着的时候,背地里怎么骂的?
现在这副嘴脸,真是可笑又可悲。
祁同伟的目光在侯亮平脸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久到侯亮平的心跳都快要停止。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示意身后的警卫开门。
“咔哒。”
锁芯转动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门被推开,祁同伟走了进来。
他身姿笔挺,警服上每一颗纽扣都闪着光,与房间里两个形容枯槁、满身颓败的阶下囚形成了鲜明刺眼的对比。
他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陈海,那眼神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随后,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到侯亮平身上。
“学长!祁学长!”
侯亮平见到了亲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得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祁同伟的胳膊,却被手上的镣铐拽得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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