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回到省委会议室。
沙瑞金没有立即坐回主位,他先是亲自搬来一张椅子,安顿陈岩石坐在自己的身边。
这个动作本身,代表了沙瑞金知恩图报。
他给陈岩石倒了一杯温水,双手递过去。
“陈叔叔,”
沙瑞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您是咱们汉东革命的活字典,今天正好,帮我们这些后辈听一听,看我们的工作,有没有偏离方向。”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陈岩石尊重,也让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刘开疆,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谁敢说一个老革命家没资格旁听省委会议?
并且,传到外面,沙瑞金也会有一个不忘本的好名声。
刘开疆的脸色依旧惨白,他紧紧盯着沙瑞金,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哪怕一毫的破绽。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沙瑞金的脸像一潭深水,你看得见水面,却永远探不到水底有多深,藏着多少暗流和礁石。
做完这一切,沙瑞金才缓缓走回主位,坐下。
他扫视全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掠而过,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同志们,我们继续开会。”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轻轻翻开。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今天会议的议题,临时增加一个。”
沙瑞金顿了顿,目光从文件上抬起,直视前方,“谈一谈,京海市的问题。”
京海市!
这三个字一出口,祁同伟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缺氧。
他感觉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他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发颤,茶水在杯中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高育良的眼皮微微一跳,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祁同伟,眼神深邃,在告诫,也在安抚。
李达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京海,那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也是他不愿意轻易触碰的伤疤。
他知道那里的水有多深,泥有多浑。
“我到汉东的时间不长,”
沙瑞金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开始解剖这具名为“汉东”的庞大躯体,“但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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