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行礼,姿态恭敬谦卑。
“殿下不必多礼。”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的字帖,点了点头,“殿下的字,越发沉稳了。”
李治只是浅浅一笑,重新坐下,安静地为长孙无忌斟上一杯茶,静待下文。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舅父,从不轻易驾临他的王府。
一旦来了,必有大事。
长孙无忌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眼神幽深。
“殿下可知,今日陛下召见了魏征?”
李治的眼睫微微一颤,旋即恢复平静:“治儿不知。”
“陛下,要让太子就藩了。”
长孙无忌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李治握着茶杯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
“太子哥哥……要去荆州?”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茫然和不解。
长孙无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点头。
雉奴(李治的小名)这份隐忍和镇定,远超同龄人,甚至比那个锋芒毕露的魏王李泰,更让他看好。
“不错。明日早朝,魏征便会亲自上奏。”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陛下这一手,玩得很高明。既能削弱太子的势力,又让东宫一脉有苦说不出。”
他将茶杯放下,身体向李治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
“殿下,长安城,要起风了。”
李治垂着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没有说话。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如今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太子一党,以秦琼、程咬金等军中新贵为首,根基在军方,锐气十足,但过刚易折。此次太子就藩,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
“魏王一党,多是些舞文弄墨的腐儒,空谈治国,不堪大用。陛下对他们,也早已心生厌烦。”
“这两方,都已入局,成了风暴的中心。唯有殿下您,一直置身事外,这便是最大的优势。”
李治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懦和犹豫:“舅父,治儿愚钝……也不想与太子哥哥和四哥相争……”
“糊涂!”
长孙无忌低喝一声,眼中闪过厉色,“殿下,身在帝王家,‘不想争’这三个字,本身就是原罪!你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会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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