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带着夜露的凉意,邹氏拢了拢肩头的孝服,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心里却比刚才安稳了几分。
半个时辰前,几个虎贲军士兵曾路过偏帐,惊得她攥紧了张济枕边的匕首。
乱世里的美貌是原罪,她见多了西凉军见色起意的丑态,早已学会用警惕包裹自己。
可那些银甲士兵只是掀帘看了一眼,目光在奄奄一息的张济身上停了停,又扫过缩在角落的她,眼神里没有丝毫贪婪,只有例行公事的淡漠。
领头的伍长问清楚两人状况后,也只是沉声道:“营中戒严,夫人莫要乱走。”
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甲叶碰撞声渐渐远去,没留下半句调笑,也没碰帐里任何东西。
邹氏当时就愣住了。
她在西凉军营待了多年,见惯了士兵们看她时露骨的眼神,听够了那些污言秽语,甚至张济的亲卫都敢趁醉对她吹口哨。
可这些虎贲军,明明个个身强力壮,却像被规矩刻进了骨头里,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逾矩。
“什么样的将军,才带得出这样的兵?”
她当时就着帐内昏黄的油灯,悄悄打量着帐外巡逻兵挺直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对那位没见过面的冠军侯生出几分好奇。
能约束住部下的欲望,想来不是董卓那般荒淫之徒,或许…… 真能给她一条活路?
此刻听到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邹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帐帘。
月光恰好落在来人身上,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轮廓,黑色常服的袖口收紧,露出结实的小臂,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凸起的锁骨线条。
他没穿甲胄,却比那些披坚执锐的士兵更有压迫感。
尤其是那张脸,在月色下白得近乎温润,眉骨分明,鼻梁高挺,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全然不像传闻中那个在战场上一戟挑飞张绣的凶神。
邹氏的脸颊腾地红了。
她见过的武将,不是像张济那样满脸风霜,就是如华雄一般凶神恶煞,连董卓帐下最年轻的偏将,也带着一身杀伐气的粗糙。
可眼前这人,明明身形高大得需要她仰视,眉眼间却透着几分书卷气的俊朗,像是把武将的英武和文臣的清隽揉在了一起。
“奴家邹氏,是张济之妾。” 她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吟,手指下意识绞着孝服的衣角,“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她偷偷抬眼打量,见对方腰间没挂印绶,只悬着一块玉佩,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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